而在前面的牌子上,写有肃静,以及回避二字。
那些达官贵人们,主要是想借此机会,从这些骑马游街的新科进士中,替自己的女儿选择一位女婿。
正当许多察哈尔部族人,都在为这一消息欢腾庆贺之际,汗帐内,土买罕的表情却是异常地难看。
在从那名胥吏的手中接过奏疏以后,徐阶分外专注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这一仗,咱们跟在明廷身后捞了不少好处,缴获了许多的牛羊牲畜,以及马匹,另外还有许多的土默特部降卒投靠了咱们。”
那名胥吏在说完以后,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将奏疏取出,并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一结局。
迎着张居正那满是诧异的目光,只见徐阶点了点头,出言解释道:“你不知道也正常,近段时间,你不是都在忙着殿试那边的收尾工作吗?”
毕竟在这之前,谁也没有料到,察哈尔部那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内乱。
因为一举夺得状元的,正是先前考中会元的徐时行。
这样的土默特部,必定不是察哈尔部的对手,接下来阿木台只需要派遣两三万军队,便能够让察哈尔部落重回草原。
而今天,正是进士们骑马游街的日子。
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察哈尔部中实力最强的人,凭什么还要忍受土买罕在一旁指手画脚。
“启禀陛下,自从朝廷大胜,俺答汗身死的消息,传到了察哈尔部落以后,身为执政的阿木台,在牧民心中的声望一天比一天高,这一消息,令身为札萨克图汗的土买罕深感不安。”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一仗,占据草原的土默特部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眼下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夺了大汗的位置,更进一步,然后再亲自带领族人重回草原。
他知道,阿木台的野心绝对不仅限于此,早晚有一天,他会对自己发起挑战。
由胥吏送来的这个消息,如同一颗被投入平静水面的重磅炸弹一般,很快便在内阁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旁的侍女见此情形,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以此请求土买罕的饶恕。
尽管土买罕牢牢占据了大义,但阿木台肯定不可能坐以待毙。
在这些参加骑马游街的进士中,十有八九,都会被这些达官贵人们,选作自己的女婿。
“遵命,徐阁老!”
严嵩的话音刚落,只见胡宗宪站了出来,出言提议道:“嗯,严阁老说得有道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面见陛下吧?”
土买罕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颇为恼怒地将装有马奶酒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严嵩在应了一声后,便戴上老花镜,逐字逐句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在这之后,只见阿木台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然后唤来亲信,沉声吩咐道:“把邻近几个部落的首领都叫过来,就说我阿木台有事情找他们商量!”
“哼,真是肤浅,状元、榜眼、探花,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都是一甲出身,身为探花的余有丁,相貌也是三人中最为出众的,往后其所能够达到的高度,丝毫不弱于状元徐时行,以及榜眼徐渭。”
在阿木台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有关明廷大胜,俺答汗身死的消息,便在整个察哈尔部中散播开来。
由于有着早先明廷援助的粮草以及军械,因此,阿木台可以肆无忌惮地扩充自己的军队。
毕竟,徐时行连中两元,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估量,要是能够把状元郎变成自己的女婿,家族说不定能够更进一步。
而他先前派遣一万五千余名精骑,协助明廷作战,则是一场豪赌。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木台在察哈尔部的声望,必定会越来越高,直到高过自己这个大汗,要是自己不做些什么的话,他父亲打来孙留下来的基业,恐怕是保不住了。
“依我看呐,这个榜眼徐渭也很不错,诸位有所不知,这个徐渭曾经担任过胡阁老的幕僚,跟胡阁老有这么一份香火情在,日后再怎么也能说上话!”
遭遇如此重大的损失,原本占据草原的土默特部,必定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在将上面的内容悉数浏览完毕后,只见严嵩回过神来,面向众人,沉声吩咐道:“事态紧急,咱们得赶紧将这个消息,通知陛下才是!”
有人在综合评估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后,选择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在了身为榜眼的徐渭,以及探花的余有丁身上。
在殿试结束以后,朝廷便在此,搭设了临时的龙棚。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严嵩为自己设下的圈套。
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瞬间,严嵩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骇之色,当即失声道:“你说什么,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