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殿试的题目早已拟定完毕,因此,身为同考官的张居正,只负责提前筹划与之相关的考试流程。
殿试的大致流程为,由礼部官员作为引导员,引导通过会试选拔的贡士进入皇极殿,然后向北排队,再然后就是由皇帝到皇极殿内主持考试。
在前来参加考试的贡士,对皇帝行礼以后,便由执事官,将写有策题的案板当着考生的面公布,再由皇宫内的宦官将写有试题的试卷,交由礼部官员。
最后由礼部的官员将考卷发给考生,在向皇帝叩头行礼以后,便可以开始考试了。
殿试只考一场,考策论,参加考试的考生,将对皇帝提出的策题进行论述,皇帝出策题,士子写策文。
而举行殿试的地点,也如同平常的科举考试一样,被定在了皇极殿内。
此时的皇极殿内,如同上次一样,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数十张桌子,为了确保考生能够看清楚试卷上的题目,皇极殿内的火烛尽皆点燃,并由专门的官员进行看护,以免出现意外。
而为了防止走水,皇极殿外,禁卫军早已严阵以待,不仅如此,在皇极殿外的广场上,还备有几个装满水的大水缸,并配备有水桶、藤斗、竹梯、斧头、锯子等工具。
一旦发生走水的状况,在皇极殿外等候的禁卫军,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并将火灭掉。
李春芳见时候差不多了,旋即看向不远处的张居正,点了点头,缓缓道:“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
“嗯。”
李春芳说完,便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
“是,尚书大人!”
那名下属很快会意,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去了。
不多时,前来参加本次殿试的诸多学子,便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之下,有条不紊地进入了皇极殿。
殿试的座次,早已按照会试的成绩排好,因此,徐时行所坐的位置,在最前面。
同时,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李春芳以及张居正也是最近的。
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徐时行看着不远处的李春芳以及张居正,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要知道,李春芳和张居正,一位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另外一位则是兵部尚书兼内阁阁臣。
毫不夸张地说,这两个人,屹立在了大明文官的顶点,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目标。
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只见徐时行深吸一口气,开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渐渐的,徐时行感到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徐时行,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不要留有任何遗憾,只需要竭尽所能就行!”
在如此劝慰自己一番以后,只见徐时行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
而很快,本次殿试的试卷也发了下来,待参加本次殿试的学子们,看见上面的考题以后,也是不由得放下心来,上面的问题为。
“朝廷击败鞑靼,已成定局,试问应该如何防备鞑靼再次崛起,并一劳永逸地解除边患……”
徐时行在看到考试题目以后,并未着急作答,而是在沉思许久以后,方才提笔写下。
“古人常云,治安中国,而四夷自服,谨守祖业,不取域外之地,但微臣却认为,蛮夷畏威而不畏德,蛮夷力弱则奉强,聚小国而攻大国,困则卑顺,强者骄逆,此乃蛮夷之性情,乃天性使然……”
此时的徐时行,已经进入了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他只想着将自己的见解,都抒发出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张居正,以及李春芳的视线,时不时就在他的身上徘徊。
眼见徐时行,一副胸有成竹,奋笔疾书的样子,张居正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三个时辰的时间眨眼便过,很快,便到了交卷的时候。
而在这之前,徐时行已经将自己的答卷反复检查过许多遍了,等到相应的官员,将自己的试卷收上去以后,徐时行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