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你眼睛都没眨,开玩笑,刻入骨髓的卷王基因绝不允许你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加分的机会,而且只不过是去听个讲座而已。
讲座就在文法楼的二楼举行,下课以后你就跟着凡妮莎前往演讲厅,一路上遇到不少也来参加讲座的人,其中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横幅或者小旗子,很像是来应援的。
等下,现在看讲座都要应援的吗?你一头雾水,反思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潮流。
“她们怎么手里还拿着横幅啊?呃、那个人扛着的是什么?人形立牌吗?”你的视野里还出现一个扛着人形立牌的女性。
凡妮莎看了一会,对你说:“可能是那位特邀嘉宾的粉丝。”
诶,粉丝吗?
进入演讲厅内,不同于只想要混分数的你,凡妮莎显然还想再和那位法律界大牛互动,因此拉着你坐在前排,你稍显苦恼,准备起身找个在后面的位置坐下,站起来以后飞发现后排的位置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全都被和你一样想要混分数的学生占满了。
行吧,只能坐回原来的位置,凡妮莎翻开本子,你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问题,例如如何利用法律平衡猎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以及猎人的某些优惠政策是否属于特权违背公平原则。
讲座开场半个小时,凡妮莎听得格外认真连连点头,同时又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什么东西,同时又扶了下眼镜。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尖叫声,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呢,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点时间,非常感谢诸位的支持。”身穿浅色西装的金发男人走到特邀嘉宾席,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但面上丝毫没有半点歉意,甚至还有空朝着后面的粉丝微笑示意。
啊、你记起来了,这标志的营业假笑,以及金发,原来这次的特邀嘉宾是猎人协会的副会长帕里斯通。
凡妮莎皱眉,嘟哝,“这哪里是道歉该有的样子,他可真好意思啊。”
能够成为猎人协会的副会长,说明帕里斯通本身实力过硬,你赶紧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哪怕是这么轻微的嘟哝也很容易被他听到的。
但你还是晚了一步,金发男人朝你们投来似笑非笑的目光,尤其是在看见你时,长长的头发被怕热的你扎成丸子头,露出小巧的耳朵和修长白皙的脖颈,但还有不少碎发落下,耷拉在后颈。
你用蜜糖色的眼睛对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短暂的眼神接触,旋即立马收回视线,像是察觉到危险的小动物,强装镇定,自以为能够避开野兽,殊不知早已踏入对方的领地。
中场休息结束,随着帕里斯通的到来,你感受到了如影随形的打量,这种感觉让你烦躁异常,但是又不好当场发作。
终于到了提问环节,凡妮莎积极地举手提问,第一个问题就很尖锐,“现在有关猎人的优惠政策,是否属于特权?这样岂不是违背了法律中的公平原则?”仅仅这样还不够,她又列举了猎人利用优惠政策造成普通人财产受损的案例。
在那位教授开口解答之前,帕里斯通先一步回答:“这位同学的观点与我不谋而合,实际上,先前猎人协会可以说是……完全不在意弱者的死活,正是因为太过强大以至于难以体会弱者的心情,我认为这种现象需要得到改变。不光是要从法律的角度,更需要猎人协会以身作则。”
说完,坐在后头的帕里斯通的粉丝团立马沸腾,又一次异口同声地喊出应援口号。
说实话……他都不会觉得尴尬的吗?
“所以如果我能够成为猎人协会会长,我会尽我所能让猎人们能够更好地保护弱者,体谅弱者,恃强凌弱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他很有演讲天赋,短短几句话就调动全场的气氛,当然,这其中还有他粉丝团的功劳。
非常冠冕堂皇的套话,而且他是把这次的讲座当成他的拉票现场了吗?你偷瞄一眼那位教授,果然他的脸都气黑了。
凡妮莎对他的话不买账,她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见她眉头一皱,“我看过您的演讲现场,说实话,假如您真的能到这些,我将会佩服得五体投地,但现实是,弱者的权利不能仅仅靠所谓的猎人自我约束,法律才是更重要的方法。”
帕里斯通的笑意更浓,没有被人反驳后的恼羞成怒,反而饶有兴致地注视她,忽然之间,他将话锋一转,“看来是出现了分歧,旁边那位小姐是你的同学吗?倒不如让我们听听第三方的看法。”
你就像是上课划水被老师突然叫起来回答问题一样茫然,凡妮莎也认真起来,鼓励地拍拍你的胳膊,“大胆说吧。”
不是,什么叫做大胆说啊,是你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和帕里斯通这种人精有什么好说的?他说的话都能逻辑自洽,尽管他的逻辑不符合常人的脑回路。
帕里斯通索性走到台下,有如翩翩绅士般递给你话筒,你接过以后硬着头皮说:“我认为,每个人的看法不同,没必要强求。”但往往掌握话语权的人的看法才会最终决定社会的发展,后半句话你没有说出口。
“这位同学的看法非常客观,也非常有趣。”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因此你无比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中毫无笑意,从始至终都在平静地注视着你。
这家伙……好恐怖。
所幸凡妮莎后面又抛出几个问题,现场的气氛才回归正常,讲座结束的时候你也顺着人群离开,走廊里挤满人,你干脆找了条比较偏远的小路绕开人群。
教学楼主体为环形结构,中央则是花园,可以通过旋转楼梯走到公园再离开教学楼,你现在走的就是这条路,但在旋转楼梯上你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啊、是帕里斯通,你下意识地要后退,对方已经转过身,笑吟吟地向你打招呼,“刚才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同学。不过现在还能再遇到就是缘分吧?”
不,绝对不会是缘分,分明就是他预料到你会绕远路,早在这里堵你而已。
“我的名字没有那么重要。”一点都不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他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刚才在演讲厅还没有那么明显的压迫感,换了个环境,在四下无人的安静角落里,你陡然发现他其实很高,约莫一米八几,他的身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你笼罩。
“不是有种说法,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吗?说明交换姓名就会使得人与人之间产生某种命运上的联系。”
“身为副会长的你也会相信这种说法吗?我还以为是无稽之谈呢。”刚才讲座结束时你就给酷拉皮卡发了消息,同时还告诉他特邀嘉宾是帕里斯通,比起当事人的你,反而是酷拉皮卡更加紧张,一连发了不少消息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