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校场。
姜宁已和绯玉过了五百招以上。
实际上,姜宁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计她出了多少招,绯玉接了多少招了。她体力急剧消耗,出招接招已用上了本能。
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输。
因为绯玉的刀势一如才开始般沉着。而她体力不支,只能像昨日打马球的最后一分钟一样,以险招寻求胜利。
但——
她真的很痛快!
姜宁故意露出左侧破绽,向绯玉右侧攻去。绯玉当然看透了她的打算,没有上当,依然稳扎稳打。
姜宁也没觉得一次破绽就能让绯玉动摇。
一次不行,十次呢?二十次呢?
如果直到她体力彻底耗尽,绯玉还是不上当,那她输得心服口服。
现在,这场比试已经变成了心理层面的较量。
绯玉也在等。
等娘真的乱了刀势,而不是故意引她上钩。
可分明娘已经在出险招,呼吸却分毫不乱,眼睛还越来越亮。
为什么?
她知道娘不怕输,可她们刀都是开刃的,锋利的宝刀,她们都没穿盔甲,只着便衣,若她真顺着娘的意思攻向破绽,娘便不怕受伤吗?还是娘觉得她一定不会伤她?
——不。
绯玉又险险接住一招,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娘是把她当做值得如此的对手,在认真较量。
——原来娘真的喜欢这样的打法?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在黛玉和妙玉压低的惊呼中,穆长音看向终夏,“是你教的?”
终夏一笑,没答,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穆长音却当她承认了,不大赞同:“太险了。”
终夏肯定:“是太险了。”
穆长音:“那你还——”
指责的话说到一半,她停下了,无奈一叹:“算了。”
她说再多,也不能替终夏教姜宁。
她们俩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姜宁终于耗尽了体力。
绯玉的长刀横在她颈前,她剧烈地喘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收刀入鞘,一瞬间汗如雨下:“我认输。”
——好累啊!
——怎么比昨天打马球还累!
绯玉也累得够呛,忙收刀下马去扶姜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