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激动地冲到曹肆诫面前,一时情难自抑,想要伸手抱住他。曹肆诫吓了一跳,端着粥碗张着嘴,本能地躲开了。
伸出的手僵住。
围观食客:“??”
曹肆诫:“……”
场面难免有些尴尬。
好在中年男子准备充分,没人接他的戏,也能继续演下去。
他说:“肆儿,你告诉舅舅,是谁害得凛尘堡血流成河,一夕间化为焦土,我定要找他们报仇雪恨!老天无眼啊,竟教我妹妹一家落得如此下场!”
食客们吐出瓜子壳:哦,原来是舅舅寻来了。
曹家少主的母舅家是哪儿?
容州卢家。
江故给自己夹了两筷卤牛肉。
曹肆诫回过神来,流露出乍见亲人的怔忡:“舅舅……”
“哎!”卢望均颤声应道,“得知你们出了事,我便带着家中护从马不停蹄地赶来,只求能赶上帮你们一把,奈何……奈何还是晚了一步哇!”
“表弟,我爹这一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着实为你们担忧。”跟在卢望均身后的白胖少年插话,“听说那些匪徒极其残忍,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幸好你没事!放心,若是再遇上歹人,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舅舅费心了。”曹肆诫垂眸敛目,吸了吸鼻子,难掩心中悲戚。
“可怜见的,你这吃的什么清汤寡水,阿启,快给你表弟多点些菜!”卢望均嘱咐完白胖少年,又对曹肆诫说,“昨夜你娘托梦给我,说只剩你这么一个牵挂,让我好生照料你。我大悲过后却是大喜,你还活着,死里逃生,这是有大造化呀!果然,今日老天便教我们寻到你了!快让舅舅看看,你没什么大碍吧?”
曹肆诫抬了抬腿,恰好止住了卢望均再次上前的脚步:“我没事,只受了些皮外伤,舅舅且安心,已经给大夫诊治过了。”
说话间,卢金启喊来小二,洋洋洒洒点了十几样,誓要把封寒城能找出来的山珍海味全摆到曹肆诫面前。如此一来,就显得占了半幅桌子、左一筷菜右一勺汤、还在细嚼慢咽的江故特别碍眼。
卢金启狐疑道:“你是什么人?”
江故吃着饭没空说话。
曹肆诫瞥了他一眼,代为回答:“这位是救我出来的江湖义士,多亏了他,我才能逃过那些人的追杀。”
卢金启皱着眉犯嘀咕:“江湖义士?这个瞎子?”
什么样的江湖义士,能孤身从高手如云的灭门惨案里救人出来?瞧这蒙着眼的模样,莫不是眼珠子被剜了?
卢望均这才注意到曹肆诫身后这人,微愣了下后立刻堆起笑脸:“原来是肆儿的救命恩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肉吃多了,江故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解解油腻,然后继续吃菜,依旧没搭理。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什么意思?又瞎又聋又哑?”卢金启看不惯他这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