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要得宠的想法,恐怕就很难实现了。既不能得宠,那就需要找些别的事情傍身了。
太后那边如今是殷勤不到的,现下来看,大阿哥这边是最重的砝码。
巴氏出身不高,很好拿捏,大阿哥性情温厚,心眼也不甚多,倒是很符合他们想要掌控的标准。
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可谁说不能为以后做些打算呢?
石氏目下没法得宠,想要伺机以待,总是要为他们为自己打算,在宫中多结善缘总是没错的。她这样的身份,怕也是靠不上旁人,与巴氏同住一宫,倒是可以试探试探的。
皇上皇后要种痘,皇后若出现意外,皇上深爱如此,又怎么过得去呢?
石氏见巴氏总有些懵懵懂懂的不敢想,她自然是要点一点她的。
知道了消息,石氏便在巴氏跟前表达了担忧之情。
石氏说:“外头的那些说法,可真是叫我听了心里惶惶不安的。若是皇后娘娘当真因此有什么意外,后宫的这些事,又交由谁来处置呢?”
大阿哥被皇后救了性命,大阿哥重新醒过来的那一日,巴氏就知道,他们母子从此都是皇后娘娘的人,她承皇后娘娘厚恩,自然不能再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情。
从此,她是不能再争宠了的。在皇上那儿,在皇后娘娘那儿,她唯一的指望就是大阿哥。
只是深宫寂寞,日子总也是不好过的,身边总是要有个说话的人。
巴氏做不到杨嫔那个样子,她只是个贵人,不是后宫嫔妃之首,不敢得罪那么多的人。谁来找她说话,差不多的位分,她就只能应着。
况且大阿哥还要在外头做人的,她总不可能替大阿哥把人都得罪了吧。她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
被人应承久了,巴氏也有点怕回到以前无人问津的日子,默默无闻的时候实在是太难熬了,巴氏不愿意再过那样的日子。
只是说说话而已,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日日作伴说话,巴氏觉得石氏是最会说话的,心里头对她有警惕,可因为石氏太会说话,架不住人喜欢和她说话,巴氏倒是与她作伴的时候多些。
她也隐约知道石氏背后有人,风头正盛,不敢得罪。
石氏是不是真的担忧巴氏看不出来,但听了石氏的话,巴氏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可她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巴氏故作镇定道:“还有太后在。从前,后宫事务,也多是交给太后的。”
石氏道:“姐姐说得对。我倒是糊涂了,竟将这件事给忘了。可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杨嫔姐姐难道还能躲着么?自然也是要出来帮衬后宫的。姐姐虽说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可姐姐有大阿哥,大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不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太后面前,姐姐和大阿哥都是最有体面的。”
“真到了需要帮衬的时候,姐姐必定也是要站出来的。”
巴氏不敢盼着皇后不好。可石氏的话又太过于诱人,巴氏总也忍不住去想一想,嘴上却仍是说些不敢当的话。
石氏又神神秘秘的凑近她:“姐姐可听见外头议论大阿哥的那些话了?大阿哥熬过了天花,是上天眷顾之人,会有大福气的。我可真是羡慕姐姐的,如今皇上身边最有出息的便是大阿哥了,姐姐的好日子,可是要来了呢。”
“我没有听见什么。”巴氏勉强笑了一笑,不敢再和石贵人说这些话了,便转而说些最近天气热的话,扯了衣裳说璎珞,就是不肯再说这个。
石贵人也不逼问了,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巴氏怎么可能没听见呢?她家里是不大成,可好歹也是京城里的人。满洲家下做官的,哪能不知道外头说些什么。
大阿哥终归是她亲生的。是她的指望,也是家里的指望。
外头有人要靠上来,她这个做额娘的难道还能不知道?
只是这些话,不能与石氏说罢了。
巴氏也是不情愿知道的,可耐不住家里,又耐不住她也是看见了大阿哥的前程,她心中也在想,大阿哥就真的会有他们说的那样好的前程吗?
她当然心中忐忑,可也有人和她说了,大阿哥又不是抢了谁的,中宫如今只有嫡公主,待大阿哥就跟待亲生儿子一样,怎么就不能抬举一下大阿哥呢?
哪怕将来中宫有了嫡子,嫡子年幼,大阿哥是长子,又已经长成了,还是上天眷顾的皇子,难道就不该有更好的前程吗?
巴氏当然希望儿子有更好的前程,但她只是良心不安,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是重重压在她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