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完了十八岁,且尝过男女之欢的姑娘,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带着些微青涩,而是犹如彻底长开的花朵,眉眼间透着风情与媚色,顾盼时摄魂夺魄,勾人心弦,真正地成为了一代妖姬。
偏偏她还笑得没心没肺,红唇微启,语气轻佻地问他:看到你心爱的女子坐在别人旁边,你心里难受了?
那不是他心爱的女子,她才是。
只有她才是他一直无法宣之于口,深爱数年的女子。
他不说话,只又上前一步,将她按在树干上,低头疯狂地去亲她。
“你发什么疯?”郦妩使劲地捶打他,他却不管不顾。郦妩挣扎不脱,只能咬了他一口,终于被放开,她气恼地道:“你疯啦?”
萧衍抬手摸了一下唇上刺痛的伤口,面带苦笑:“我是疯了。”
他隐忍了许久,陪她演戏,看她对别的男人痴迷。
他早就疯了,为她而疯。
郦妩气极反笑:“殿下就算再喜欢谢云兰,就算再吃醋生气,也没有找我来发疯的道理。我就算是您的太子妃,我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你发泄自己情绪的木偶。”
“我没有喜欢谢云兰,从来都没有。”萧衍看着她,神色认真地开口:“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认栽了,认命了,就算是从此被她拒绝,被她远离,他也还是要讲出来。
连萧诀都一而再、再而三,屡败屡战,从不歇止。连萧诀都能得到她的笑容和一声谢意……他凭什么不能?
猝不及防的表白,让郦妩蓦地睁大了眼睛。她怔怔地看着萧衍,茫然地问道:“殿下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就是受了谢云兰的刺激,开始说胡话了?
她心里甚至渐渐升起恼意,就算是如此,也不该来戏耍她!
“我没有喝醉。”萧衍伸手捧起她的脸,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从来都淡然沉静的眼底,此刻含满了深情:“央央,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郦妩掰开他的手,满脸的不可思议与不可置信,一直明媚含笑的眼睛,也开始渐渐湿润,“殿下爱我?殿下一直都爱我,还要送谢云兰生辰礼……而我的生辰,你连个瓶子都不送……”
郦妩说着,眼泪又开始从眼眶滚落。
萧衍替她擦去泪水,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我有送你生辰礼。三年来的三朵玉雕海棠,你有收到吗?那就是我送你的生辰礼。谢云兰的生辰礼都是李遥在库房挑的,你的生辰礼,都是我自己雕的。”
郦妩眼睫轻轻一眨,还未开口,一颗豆大的泪珠又顺着眼角滚落。
萧衍低头去吻她的眼角,在她耳边低喃:“央央,是我对不住你……我不知你这样介意谢云兰的生辰礼……以后不送了,再也不会送了。”
他一直奉先贤为圭臬,以君子自居之。说出口的承诺,就要兑现。可如今,他只想做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我也不想放你出宫,从来都不想。”
郦妩被他紧紧拥住,整个人还呈茫然无措的状态。
太子喜欢她。这个消息,简直不亚于那日她得知自己不易有孕的消息一样,震得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对了,不易有孕。
郦妩一想到这里,哭得更加不能自抑。“可是就算不是谢云兰……殿下将来还是会有别的女人。而我、我如今不易有孕……”
“不会有别的女人。”萧衍抱住她,沉声道:“我只爱你一人,此生也只会有你一人。如果我们没有子嗣,这个东宫太子的位置,不要也罢。”
“你、你说什么?”郦妩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未来储君位置,人人争破了头,说不要就不要?!
“你不信?”萧衍看着她,然后又拉着她往前走,“那你跟我来。”
他步伐迈得极大,仿佛急不可耐,郦妩几乎跟不上他,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往前走。两人一路回了东宫书房,萧衍拿了一样物事,又在夜色下带着郦妩一路往御书房方向而去。
沿途宫人见此情况,纷纷弯腰行礼或跪伏在地,避让在道旁。
御书房内,嘉文帝刚刚从筵席下来,便来了御书房。最近事多,他忙得不可开交。
萧衍带着郦妩经过宫人通禀以后,进了御书房,将手中的物事递了上去,放在嘉文帝面前的桌案上。
嘉文帝放下手中朱笔,抬头瞥了那物事一眼,瞳孔微微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