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开出,离开了白溪塘。
岑眠透过偌大的车窗,望向前方,田野连绵不断。
程珩一给她剥莲子吃。
白白嫩嫩的莲子清甜,岑眠咬着莲子,冷不丁问:“林瑜是不是喜欢你?”
程珩一双手抱臂,将整个人陷入靠椅里,像是没睡好,他的眼眸低垂,半晌,才漫不经心地说:“可能吧。”
岑眠侧过头,程珩一向来聪明,反应如此平淡,肯定是早就察觉。
“那你那么对她?”还把人赶到后面去坐。
程珩一的眼皮掀起,漆黑一团的眸子对上她的。
“我又不要她喜欢。”
男人的目光灼灼,烫得岑眠的眼睫颤了颤。
她别过脸,不去看他,压着控制不住要勾起的唇角-
医疗队回到北京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岑眠第二天就得了重感冒,卧床不起,一病就是两个礼拜。
这两个礼拜里,程珩一每天下班就来看她,做饭打扫卫生。
为了方便,程珩一拿了她家里的钥匙,没敲门,直接开门进来,手里提着在超市里买的菜。
岑眠身上盖着薄毯,恹恹地半躺在沙发里,她听见动静,浑身没有力气,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瞥,而后就往沙发里陷得更深。
程珩一在玄关处换了鞋进来,看见她绯红的脸颊,薄唇抿了抿,走过去。
“还在烧?”他的手背碰上岑眠的脸颊和额头。
男人的手背冰凉,驱散了她的躁意,岑眠的脸下意识地往他的手背上靠,贪恋那一丝冰凉。
她眯了眯眸子,懒懒散散地说:“嗯。”
“体温测了吗?”
“没有。”
程珩一从茶几下面的收纳架里取出体温枪,放在岑眠的额头上。
他微微弯腰,领带垂在半空,尾端在岑眠的手臂上轻扫。
岑眠悄悄伸手,指尖摩挲他的领带,揉来捏去,攥得领带皱皱巴巴。
程珩一看一眼体温枪上显示的温度,“还好,是低烧。”
他直起身。
岑眠忙悄悄松开他的领带,像是个做了小小坏事的小孩一样心虚。
程珩一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她。
“林皓寄给你的。”
岑眠愣了愣,接过那封信。
打开牛皮纸的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画的是蔚蓝大海里,一座红色灯塔。
岑眠翻到背面,上面用黑色水笔写了密密麻麻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