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很难听见其他人声。
只是谢昭话音落下的片刻,层层山林叠影下,一个一身破旧北朝邯庸传统服饰的高大身影,竟从树影下跃出。
他的五官被树冠下的树荫遮挡,月光根本照不到,也让人看不分明。
如此黑夜之中,他的身形宛若一座高大的山岭,立在嶙峋的山壁尽头,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骇人。
那男人开口回话,声音如同一缕冷泉,清冽中透着一丝不入人间烟火的冷傲。
“观你面相,你是南朝人?如此季节,孤身一人夜入九微山,倒也不失为一个勇士。
只是,居然敢在两军交战之际,不知阁下深入我北朝内地,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天生不怕死?”
那男人逐渐走近,谢昭也终于就着篝火看清了他的脸。
这个身材格外高大的男人,比谢昭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
但他高却不显壮,长着一张极为英俊的脸,五官深刻、眼底是的褐色瞳仁。
透过火光,居然还微微透着淡淡的金。
他眼尾的锋芒十分狠厉,一打眼便知道,这明显并不是一个好相与好糊弄的角色。
谢昭收回打量的眼神,不动声色的笑笑,道:
“若说深秋季节深入九微山十分危险,那么阁下不也是如此?
听说九微山上久无人烟,即便是北朝邯庸人,也鲜少在除了夏季之外的时节进山。”
她用流利的北朝邯庸语曼声大岛:“再者说,谁说我是南朝人的?阿尔若草原极南之地,毗邻南朝天宸的琅琊关。
千百年来,我们邯庸勇士代代都有撸劫南朝的‘两脚羊’奴隶的习惯。
虽然在下的父母双亲皆是土生土长的北朝人,不过我的祖上兴许有南朝人的血脉也未可知。”
那男人打量她一瞬,旋即点了点头,用北朝邯庸语回答:
“怪不得,我就说么,南朝的女子哪有如此飒爽的身手和身姿。
观你身量高挑纤长,较之寻常邯庸女子都要更高上一些,原来是祖上有南朝血统的北朝女子。”
谢昭轻轻挑眉,笑眯眯的轻轻颔首,忽悠人不偿命的继续套话:
“是也,在下选在这个时节入山,也是因为家境贫寒,夏季入山的话,采山参打野味之人实在太多,且夏季野兽还未曾长肥。
如今深秋,虽然山中寒冷危险重重,但是许多野兽都养足了秋膘,若是打上几头回去,那便不虚此行。
只是看公子衣着打扮、言谈举止,皆不似贫寒人家,又怎会此时独自入山。”
那北朝男子微微皱眉,似乎有些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