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心疼,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有一天晚上,他给生煎包套好了牵引绳,把许落嘉从床上挖起来,说:
“我有工作要忙,你帮我带生煎包出去玩,好不好。”
许落嘉力气不够傅司年,简直是生拉硬拽地拖到玄关处,他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傅司年道:“生煎包到了时间就要上厕所的,你忍心看它憋着?嗯?”
生煎包在玄关处蹦来蹦去,眼巴巴地看着许落嘉,尾巴欢快地摇动着。
这么多天过去,落嘉其实已经渐渐地接受了现实,浑身只剩下麻木。
看着眼前的生煎包,他才找回一点力气,于心不忍,又知道傅司年工作的确忙,傅司年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他都知道的。
傅司年白天不工作,他在睡觉,傅司年就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或者看书,叫他起来吃饭,喝水,吃水果,拉他看电影。
到了晚上,他才去书房工作。
许落嘉都知道的,只是他不想管,没有力气,什么也不想做。
如今生煎包可怜巴巴地看着它,他只能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生煎包一点都不怕生,套上牵引绳的时候它就知道要出去玩了,绕着落嘉和傅司年的小腿来回蹦跶,兴奋得呼哧呼哧地叫。
落嘉看到生煎包这么高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笑,蹲下|身,摸摸生煎包的脑壳,然后躬身穿鞋。
傅司年在一旁收拾纸巾袋子,小水壶,消毒水,玩具装在一个小书包里,递给落嘉。
落嘉接过书包,点头,眼睛却还黏在生煎包身上。
傅司年叮嘱道:“不要走太远,累了湖旁边有个亭子可以休息。我工作完了就去找你们。”
说好是工作完,其实工作都可以挪到等落嘉睡觉以后再去书房处理,他只是想让落嘉出去走走而已。
他是叫不动许落嘉了,只能再搬出生煎包,勉为其难地管用,终于出去了。
傅司年本来想等他们俩出门二十分钟以后再出门,不会显得太刻意,结果一个人在家里坐不住。
许落嘉没办法说话,外面黑灯瞎火的,也许会出事。
时间刚刚走过两个数字的时候,傅司年便拿上手机和钥匙,出门了。
在湖边找到了许落嘉,他正坐在草坪上,跟生煎包玩扔球球的游戏。
傅司年走过去,也坐在草地上,跟落嘉并排。
生煎包咬着球球,兴奋地朝着傅司年扑过来,将球球吐给傅司年。
傅司年笑着接过,拍干净上面的草屑,再朝着远处一扔。然后他转头看落嘉。
湖边周围装着琉璃灯,昏黄的灯落在落嘉的脸上,让他显得没有那么苍白,鼻尖和眼角处闪着浅浅的柔光。
周围是草地的味道,带着一点泥土的腥味。落嘉正在低头,扒拉着草地上的小黄花,表情很专注。
忽然之间,落嘉放下手里的花,从兜里掏出便利本和圆珠笔,在上面写:
谢谢你。你明天回去工作吧。不去公司没事吗。
傅司年沉默了一下,拿过便签本,也在上面写:没事,花了那么多钱请他们,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回去吧。
你呢。
我?我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闻一凡回来,做手术,解约。他又不是做慈善的,总不能养一个哑巴吧。
落嘉写完,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傅司年的眼角却绷得很紧,拿过便签本,字迹有点乱了:到这时候,你还在担心闻一凡?
嗯,其他没有什么好想的了。
你自己呢?我呢?
落嘉盯着便签本上的那两个问题,嘴唇抿紧,思考了很久,最后低头,在便签本上写字:
我?我不知道,还没想好,可能到处走走吧,走累了停下来,做点生意,有时候跟朋友聚会,陪在爸妈身边,然后一辈子就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