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气氛变得沉重,现场地位最高的海洋科学家曾院士说道:“说得悲壮干什么,我倒是挺羡慕老袁的,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像我想干什么都不行。”
袁教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非洲的生活,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倒是没错,在非洲的日子虽然挺辛苦,包括当年在国内研究的时候也很艰难,但也不完全是困难,我们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过老曾这话说得就夸张了,你堂堂一个院士,谁还能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不成?”
曾院士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说道:“虽然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可是我想做的事情也不让我做啊?”
袁教授露出了沉吟了表情,想了一会儿说道:“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喝酒?抽烟?”
曾院士:“……”
可疑地沉默了几秒之中,曾院士恼羞成怒地说道:“胡说八道!我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吗?我就是不高兴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去深海?几年前我们国家自己的万米深海探测器服役之后,我年年申请,年年都不通过,我比那些通过申请的科学家差吗?!”
他这话一出,大家反倒是都没话了,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虽然现在技术也不算不成熟,万米深海探测器服役几年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但风险还是存在的。
那毕竟是万米深海,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想要挽救基本不太可能,国家不可能让曾院士这种级别的人才去冒险。
像是院士级别的人才,国家损失不起,但国家也尽量不希望限制他们的自由,尽力在其中找一个平衡,但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难免遗憾。
看大家都不说话,曾院士皱眉说道:“你们这是什么反应,这可不是我任性。如果深海探测器确实很危险,那我肯定不会要求去,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一直工作得很好吗?我们国家的技术,一向是很重视安全性的。小陈、小童,你们能理解我的吧?我们国家的空间站实验室,你们就说你们想不想去吧!”
原先一直旁听没有表态的陈颂和童一淮,听到这句话,顿时都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夏国的空间站实验室也已经运作好几年了,上面一直有科学家常驻,除了夏国自己的科学家之外,也吸引到了很多国外的学者申请去空间站工作。
陈颂和童一淮作为高能物理学家,对于这种真正处在宇宙空间之中的实验室自然也充满了向往。
就像是曾院士想要去万米海底不被同意一样,国家也肯定不会让陈颂冒险上太空,童一淮如今虽然没有陈颂那么受重视,但同样是被重点培养的年轻物理学家,大概率也同样不会被同意。
陈颂把脑袋往童一淮身上一靠,说道:“曾院士,您这话说的,我都想去研究航天器了。”
曾院士一愣,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说?”
陈颂理所当然的说道:“您看,国家不让我们去是因为考虑风险太大,但如果有一天航天器和深海潜水器变成像是飞机一样普通的东西,那我们的申请应该就能通过了吧。”
曾院士听得一愣一愣的,有点感慨年轻人思维的活跃,然后认真地说道:“可我不会研究深潜器,要不,你们在研究航天器的时候,顺便帮我研究研究潜水器?”
袁教授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老曾,我觉得你还是别闹了,你想啊,就算他们现在去研究潜水器,等潜水器真的变成像飞机一样的时候,你可能也等不到了。倒是小陈和小童要是去研究航天器的话,他们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等到那一天。”
听到这话,在场的学者们不由都感慨年轻就是好,像是他们虽然还有雄心壮志,倒也不得不承认老了。
陈颂安慰道:“现在科技发展地很快,说不定过个十年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十年后各位老师也都还很年轻呢。”
大家都被陈颂说他们年轻的话逗乐了,不过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确实不是年轻人了,研究计算机人工智能的方教授说道:“科技进步确实快,但进步也要讲究个基本法,像是现在对人工智能的研究,这几年基本在原地踏步。”
在座的教授们除了方教授之外,虽然都不是计算机领域的,但他们日常的研究基本都有用到计算机。
像是陈颂,他的研究有时候也会需要人工智能的辅助,对于现在人工智能的能力也十分惊叹,不过他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不能说非常了解,闻言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好像经常能听到哪家实验室或者公司的人工智能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还经常看到新闻说什么什么智能程序产生了自我意识的。”
方教授眼角一抽,看其他也是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无奈地解释道:“那些说什么人工智能产生了自我意识的说法都是瞎扯淡,或者干脆是自己想太多了,现在人的技术根本不可能让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你们现在接触到的人工智能程序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但其实完全是大量数据灌溉的结果,它们本质上并不能‘理解’。”
想了想,方教授举了个例子,“比如说,如果我们给现在的人工智能看很多的狗的图片,告诉它们这是猫,那么它们就会认为狗是猫。”
在座的教授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迟疑地说道:“我不是抬杠啊,但是如果我们告诉一个对世界的认知一片空白的孩子狗是猫,那么他们也会认为狗是猫的吧?”
方教授可疑地沉默了好几秒,才说道:“但是如果我们告诉一个孩子这种错误的观念,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很容易就会发现这是错误的,并作出正确的判断发现狗并不是猫,而是狗。但是现在的人工智能不行,它们的逻辑是刻板而机械的,而且机器的学习目前来说还是一个黑箱,我们很难真正去精细地操纵。”
童一淮说道:“我听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说法,为什么说机器的学习是个黑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