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中的恶之花
网络还是不能用,但陈涛试了试,银行卡刚打进来的那两百块钱能取出来了。
他赶忙去了火车站,用现金购买了一张回家的站票。
身份证这回也没出问题。
陈涛边在心里骂娘,边蹲在候车区等待。
这半天,他就跟中了邪似的……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搞他。
要不是没钱,他才不回去。
听说y市有一座很灵的寺庙,等回去从妈手里要到钱,他再过去好好拜拜。
火车很快到站,陈涛顺着人潮挤了上去,在充斥着香烟味和尿骚味的车厢间,找了个空地勉强站稳脚步。
同一时间,医院。
陈涛的父母亲,一个靠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忧心忡忡。
一个沉默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苹果和水果刀在削皮。
两位老人年纪都大了,两鬓花白,病床上的周秀华,也就是陈涛的母亲,因着做化疗,头发一块块的脱落,更显苍老。
为了省钱,他们住在多人病房里,两侧拉着挂帘。
这东西只隔视线,不隔声音。
因而两人说话声音极小。
周秀华先是叹气,看着丈夫将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学人家城里人拿牙签叉着递给自己,还是露了个笑出来:“你看你闲的……”
她是想给丈夫一个笑容的。
可这心里全是苦涩,全是忧愁,这一抹笑转瞬即逝,很快又淡了下去,变得不伦不类:
“你说涛子这孩子,他真要去,去自首了?”
“我哪知道。”陈玉平语气淡淡,黄黑的面孔像是一块坚硬的土地。
“我上午,还听人说,”周秀华顿了顿,面露难色:“说涛子已经死了,你就没去警察局问一下?他才给我打的钱……”
“没啥好问的,你就当他死了吧。”
“你这个老头子……”
周秀华无奈,她知道丈夫心里怨儿子,其实她又何尝不怨?
可那到底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总不能不明不白的,你说涛子他也不工作,他哪儿来那么多钱啊?”好几万呢!
“你管他哪来,要是有问题,警察同志就来找你了,没问题,你就用着。”
陈玉平低头说着,弯腰用手指将落在地上的苹果皮扣起来,扔进垃圾桶。
之前陈玉平生病住院,恰恰是陈涛犯了事的时候。
这小子来医院看了老母亲一次,当天晚上就不告而别。
这么些天,那白眼狼是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更别提给他们转点钱用……
老两口年纪大了,又只有陈涛这一个孩子,平生积蓄都花在了他身上。
没想到到头来,周秀华生了病,连住院的钱都差点没有。
要不是今天早上打来的那几万块,周秀华都打算出院,不治了。
也是因着这几万块,她对陈涛还有所希冀。
但陈玉平对这个儿子是彻底失望了。他们养他这么多年,花的钱哪儿只这么几万块?
还有那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