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兄本想一鼓作气再搏个进士出来,只可惜他素来体弱,接连应考又损耗太大。那年正月,在进京赶考途中病故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张秀秀眼前一黑,不死心的追问道:“那,那他家中还有啥人吗?”
“杜兄父母早逝,由其叔父扶养长大。当年成亲不过数月,无嗣,听说夫人也已大归了。”
······那就是啥也没留下了。她的杜郎啊!怎么就这么去了!
这一刻,张秀秀是真心实意的想为杜家郎君大哭一场。
她的贵婿怎么就像那水中月,才看着鲜亮,转眼就碎了啊!
她空耗了几年的青春,就只得了个父不详的丫头片子,她不甘心啊!
张秀秀心一横,掩着脸开口道:“沈,沈老爷,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兴许、兴许我去的是右边的屋子······”
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连丁家人都忘了哭,张着嘴看着张秀秀的骚操作。
吴氏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张家娘子好厚的面皮!这是死活要赖上一个爹是吧?
张嫂子对她这位大姑姐倒是刮目相看了。
本以为她就是愚蠢鲁莽,没想到事到临头,还能有这等决断!嘴虽然没婆婆的臭,这厚脸皮母女俩倒是一脉相承了。
不过也对,在富贵面前,脸面算个屁!
沈如松同样被张秀秀如(毫)此(不)奔(要)放(脸)的话给镇住了。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了这女人一眼,有点庆幸自己和她没什么牵扯,不然就要被这么个死缠烂打的货给黏上了。
为了让这妇人死心,沈如松爽快地告知:“右边住的应该是殷兄。他家中老大人高升后外放,跟着去任上了。”
她公公是做官的!
还“高升”了!
张秀秀几乎要欢喜的跳起来:“那,殷郎可还在?殷大人可还在?”
重点是最后一个!就算这殷郎也是个短命的,只要有做官的老爷子在,她闺女就还是官家小姐!
沈如松想了想:“不清楚。去岁殷老爷子在知州任上获罪,被革职抄家了。”
!!!
她的五品知州夫家就这么没了,那这爹还要不要认?
若这殷家是个豪门大族,那不当官似乎也没什么。可被抄了家,那还能过上富贵日子么······
还没等她纠结完,沈如松已经帮她解决了这个烦恼。
就听沈如松继续说道:“殷府全家都被流放去了儋耳,我也不知近况如何了。”
抄家还不算,还被流放了!
张秀秀在这一连串的起起落落落落下,彻底梦碎,瘫坐下来。
偏偏张大郎看姐姐没了声响,觉得这事情还没问完,咋就不说话了呢?
再看自家媳妇也心不在焉的,感觉女人就是不经事,还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出马!
张大郎挺挺腰,壮着胆子问:“那什么,沈老爷啊,这儋、儋耳是啥地方?我姐夫家在哪里您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