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意思。
他抱着她,步子很稳,即使走了这么久的路,也并没有让她感觉晃动幅度过大,他的怀中温度稍高,让她感到有一点热。
就在慕容云泠以为他要将她放下时,他却打开了书桌旁的开关,机关声应声而响,书架移开,露出后面的密室。
密室不大,仅有外面书房一半的大小,但还算较为宽敞,笔墨纸砚书架等也同外头一般齐全。
密室正中间有一张紫檀书桌,此刻敞着一张大晟的地图,地图上压着半只金灿灿的虎符。
慕容云泠早知他手中有半数兵权,并不惊讶,但她在看见密室的墙壁后,瞳孔震颤,一脸不可思议:“你疯了!”
密室三面墙上,全是她的画像,挂满了。
从她少年时期,刚能戴上心爱金钗的年纪,到她如今的双十年华,各种年龄、各色形态,或喜或忧,或嬉笑或怒骂,都有。
这些画像挂满了墙壁,连一丝的墙面都没有露出。
“公主,你还不明白吗?”
他将她放在紫檀书桌上,她稍微湿润的裙摆压在了大晟地图上。
她抬头看向他:“既如此,如今慕容云松大势已去,将兵权给我,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便好,我得去见父皇与母后。”
他双手压在她的裙摆旁,微微弯腰,那清冷俊逸的脸朝她微微靠近,眼中全是她的倒影:“臣曾放手让公主自己去夺嫡,可结果是殿下受伤了。”
他轻轻拨开她的衣领,微微发烫的手指顺着那红棕色的血痂,逐渐从她的锁骨往下——
“殿下的伤,如今还没好,教我如何放手呢?”
她眉头微蹙,推开他:“无碍,与殷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受的伤相比,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殷莫离心中泛起一丝怒火,盯着她的眼睛笑道:“殿下,你还不明白吗?臣之所以从军、在沙场上以命相搏,都是为了殿下——”
“为了让殿下能更顺利地夺嫡,为了让殿下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
慕容云泠闻言心中一颤,竟说一时不出话来。
殷莫离疼惜地抚摸着她结痂的伤口:“臣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臣会位殿下寻来最好的药,让殿下早日恢复原样。”
她扭头,眼神望向门外,淡淡道:“不必,当务之急是入宫查看父皇的情况——”
“公主是有多厌恶臣,竟一刻也不想在臣身边待着?”
他打断了她,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他。
与慕容云泠似时刻含情的桃花眼不同,殷莫离的眼是凌厉的凤眼,而此刻,他的眼眶微红,眸中似笼着一层薄雾,鸦睫轻轻颤动,看上去,有一点……可怜。
慕容云泠垂眸避开他的眼神,不语。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殷莫离突然笑了,“殿下竟厌恶臣到如此地步,连话也不想说上半句。”
她静静看着他,正要说上什么,他又盯着她的眼道:“所以殿下才这样想从臣的身边逃离,是么?”
慕容云泠移开眼,并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她想先离开这里:“让我离开,若你真如你说得那般,就不应勉强留我在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