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方牢牢的抓着胡了不放,又哭又喊,直拍大腿:“我没有认错,这个孩子也在这儿呢,他是我孩子的同学啊!我孩子是月上安,你知道吧?”
胡了眉梢一挑:“月上安?”
刘四方赶紧点头,说:“是啊是啊,就是他!您认识的吧?”
胡了说:“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家长?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刘四方生怕胡了不信他,连忙指着顾淮说:“怎么会呢?我当然是他爸爸了!这个同学也是见过我的,我们昨天还在那说话呢!他认识我的!”
胡了看过去问:“你认识?”
顾淮微微皱眉,表情平静的说:“不认识。”
他面无表情,语气又十分沉稳冷静,叫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的话。
胡了微微点头,说:“他说不认识。”
刘四方一听这话就急了,急吼吼的说:“怎么会不认识呢?他昨天明明就看见我在和月上安说话!”
艾叶平常虽然大大咧咧,但在这种时候他脑子自转的格外快,这人一口咬定他认识月上安,是他的爸爸,但他们都知道月上安关系亲近的只有哥哥,谁知道这个爸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顾淮的态度,男人说昨天见过月上安,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但顾怀却一口否定,他不认识这人,只能说明一件事,顾淮,或者说,月上安不喜欢这个男人。
于是他开口了:“这位大叔,你怕不是认错人了吧?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的!”
刘四方冲他咆哮:“我怎么可能认错!一定是他!”
胡了自然也是个人精,早看出来了不对劲,艾叶没他知道的多都能猜出来月上安不喜欢他,胡了作为月上安妈妈的朋友,对当年的事自然更清楚。
他猜到了这个男人是月上安的养父,但又不知道月上安当年在养父母家过的怎么样,只能周旋着,听到刘四方冲艾叶吼,他立刻变了脸。
胡了沉声说:“对我的学生说话客气点!毕竟是群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们计较。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没有证据证明月上安跟你有关系啊,我身为老师,当然要对学生负责,你是家长想必也能解的吧?”
刘四方忍气吞声的说:“是是是,当然能解,但他就是我孩子,这个要怎么证明?你又怎么证明月上安不是我儿子?”
胡了两手一摊,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仅此一遭,胡了是不打算先行离开了,他必须在这里等月上安出来。
顾淮和月上安到底是两个小孩子,现在出现刘四方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放心的拍拍屁股走人?
于是胡了又回了保安室,带着七八个孩子坐在里面。
刘四方焦急的坐在一边。
胡了掏出手机给顾淮发消息,说:“一会儿呢注意点,月上安要是真不认识他,你看见月上安出来就立刻带他绕到东门走,别让他俩撞上。”
顾淮说:“嗯。”
其实顾淮也多少猜到了刘四方的关系,他只要一想到,小时候的月上安,因为怕挨打只能在山里过夜,他就觉得心痛。
那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山里,没有灯火,什么都没有,只有数不清的蛇虫鼠蚁,他要怎么度过那一个个晚上?
只这么一想,顾淮就恨不得揍死刘四方,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月上安不想认刘四方,他就只能假装自己也不认识刘四方。
免得月上安想起过去伤心。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月上安就要出来了。
还有七分钟。
程祁在外面的咖啡店等的毛焦火燥的,该死的顾淮,不是叫他把班主任带走吗?怎么老胡他们又进去坐下了?还跟个男人相谈甚欢的,干啥啊,遇着老同学了,要叙叙旧啊?
他心里直骂,该死的顾淮,废物,没用!
除了一张脸抗造,其他的果然靠不住!
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顾淮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
刘四方也急的坐立不安,几次三番起来去门口守着,胡了说:“哎呦,你先坐会儿吧,他们考试,还有好一会儿呢。”
听了这话,刘四方才算是放下心回去坐着了。
这时,空荡荡的操场里出来一个人。
月上安就带了两支笔和一块橡皮擦,随手揣兜里就两手空空的来考试了,考完了也是把东西塞进兜里,又两手空空的出来。隔老远就看见顾淮站在校门口,他脸上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加快脚步,却看见顾淮也疾步向他走来。
月上安看着顾淮笑说:“怎么,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