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手攥紧了。
“月上清那年也很小,什么都不能做,家里的产业被亲戚霸占,好在他争气,几次跳级,年纪轻轻就当了博士,别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月上安找回来的,总之他扳倒了那些亲戚,雷霆手段收回了他的公司,月上安被他藏的很好,这两年才回到这边。”
“他父母死后,我们两家的联系也少了,本来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他们从商,我们家是从政,只是月上清有什么事的时候,还是能帮就帮。”
宋宜吾离开了,顾淮的易感期还有两天才结束,所以他还不能走。窗外明明阳光明媚,顾淮能听到楼下不知道是哪家病患又或者是哪个护士医生的小孩在叽叽喳喳的吵闹,明明是很明媚的一天,可他却觉得通体生寒,他很努力的克制,最后只有手都在轻轻的发抖。
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心疼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说不上是哪一个更多一点。
如果,如果月上安没有被找回来,或者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遇见月上安了。
勿忘我的信息素充斥整个病房,像一场飓风把病房搅得乱七八糟,检测信息素浓度的仪器瞬间响了起来,滴滴滴的警告声还有一闪一闪的红光,顾淮没有失控,他只是不想控制。
他这十几年,从来都是克制有礼的,可是现在,他觉得他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受不了了。
医生受到惊吓,几乎以为顾淮要彻底失控,连束缚带都准备好了,就怕发生流血事件,所辛顾淮什么都没做,医生松了口气,严密监控,等第二天的时候,顾淮已经不见了。
月上安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转笔,虽然常识他们对自己的回归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艾叶叽叽喳喳跟他八挂,但是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有点无聊。
不过半天而已,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他在医院的时候也没觉得特别无聊啊?难道是缺少打游戏?但他打游戏又提不起劲儿,开了两把,一输一赢,没什么意思。
是几天没做作业,生疏了?
也不像啊。
该死的艾叶还替他保留了这五天大大小小的卷子习题,他简直不知道该谢谢他还是揍死他。
“月上安,你能出来吗?”
收到顾淮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上胡了的课,他猛的坐直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顾淮不是在医院吗?叫他出去干什么?
他一边看着胡了的动静,一边发消息:“怎么了?你不舒服啊?我要去医院看你吗?”
“不用,你看窗外。”
他们每个周要换一次座位,这个星期他们正好坐在靠窗的一边,月上安和顾淮的位置还是艾叶和常识帮他们换的。
他悄摸摸坐直,伸着脖子够着往外看了一眼,偌大的操场上只孤零零的站了一个人。他微微瞪眼,这家伙不是在医院吗?易感期结束了?不是说正常的alpha易感期一般是一个星期吗?
顾淮是太弱了?
顾淮不正常?
顾淮左手捏着手机,微微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窗户口那探头探脑的人。
月上安琢磨着顾淮是不是有什么事,一边摩挲着手机,一边找时机准备从后门溜出去。
趁着胡了转身板书的时候,月上安迅速站起来,轻手轻脚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动作很小,连艾叶都没反应。
等人跑了,艾叶才转身准备跟月上安八挂一下。
好家伙,人没了!
艾叶:??
月上安一路飞奔下楼,噼里啪啦,冲出楼道一口气没停径直跑到顾淮面前,好多年以后顾淮都记得月上安跑过来的模样。
月上安停在顾淮面前双手扶着膝盖喘气,他断断续续的说:“你……你怎么来了?哈……累死我了……”
顾淮只是看着他没说话,眼里复杂的情绪翻涌,月上安根本看不懂,他站起来问:“你怎么了?易感期结束了?结束了你不回教室叫我出来干什么?哎,你怎么不说话?”
月上安看顾淮愣神,他伸手在顾淮面前晃了晃,顾淮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月上安愣住了:“你……干什么……”
顾淮低声说:“我能抱抱你吗?”
月上安反应不过来:“啊?”
顾淮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