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走祥国公夫人之后,便直接去前院找了梅渊。
梅渊见她脸色有些白,他也是一惊,顾不得什么,上前抓住乔画屏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乔画屏挥袖屏退左右,同梅渊把事情前后一说,最后道:“……怕是孔婶婶猜到了。”
梅渊转身给乔画屏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先喝口水润润喉,放心,没事。法叔心中有数,只是尚未跟婶婶说。”
他声音不高,但莫名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乔画屏接过茶,抿了一口。
阿野这事,她其实早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猝不及防露出一角的时候,乔画屏却觉得有种恍惚不确定感。
“我是在想,今儿阿野能被婶婶认出来,”乔画屏捧着茶杯,有些出神,“说不得以后就能被旁人认出来。但我又不能关阿野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不出门,不见人。更何况……”
乔画屏挫败似得叹了口气。
更何况,阿野的人生,该由他自己做主才是。
梅渊的手,放在了乔画屏的肩膀上。
梅渊低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真到了那一日,我们做父母的,总会站在孩子一边的。”
乔画屏抬起头来,看向梅渊。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但是慢慢的,慢慢的,两人靠得越发近了。
直到二人的唇快要碰到一处时,乔画屏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了梅渊。
梅渊愣愣的看着乔画屏。
“不成……”乔画屏像是在同梅渊说话,更像在说服自己,“你还没有恢复记忆,万一你想起从前的事,后悔了呢?”
梅渊有些不服气,想说自己不会后悔,但刚张了嘴,话还没说出口呢,乔画屏像是预判了他要说什么一样,杏眼儿一瞪:“你别说你不会后悔。你现在又没有从前的记忆,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后悔?”
说完,乔画屏快步离开,跑得比谁都快。
梅渊在原地呆愣许久,这才挫败似得坐回了椅子里。
——他怎么就伤到了脑袋,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呢!
……
祥国公夫人回了祥国公府之后,便立马去寻了祥国公。
夫妻俩在书房里紧锁房门密谈了小半个时辰,祥国公夫人这才神色有些恍惚的从书房中走出。
桑桂婉自打从平西侯府回来后,就有些坐立难安。
见祥国公夫人回来,她立马起身迎了出去:“姨母……”
桑桂婉有些讶然,“姨母,你怎么了?”
祥国公夫人收拾好心情,摇了摇头:“没什么。”
无论桑桂婉如何旁敲侧击,都问不出来祥国公夫人后来到底同乔画屏说了什么。
祥国公夫人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最近庄子那边新送了好些皮毛过来。我见其中有三张银狐皮不错,最适合你们小姑娘冬日里做个斗篷了。一会儿,我让孙嬷嬷给你送去一张。”
桑桂婉心下挫败,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强笑道:“……婉婉谢谢姨母,到时候姨母也做个银狐斗篷,下雪了咱们一道穿出去。”
祥国公夫人却是笑了起来:“我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银狐斗篷。那两张皮子我让人给屏娘送过去。她跟小阿映一人做个斗篷,想来穿上应是极美。”
桑桂婉的笑几乎要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