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么,还想上门来逼迫自己,羞辱自己一番吗?
有心不见,可眼下,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表面上没什么,可骨子里他很清楚,稍有不慎,秦家数十年积攒瞬间化作泡影。
他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了。
“祥叔,谁来了?”金雅珍出现在书房门口,问了一句。
“回太太,是警察厅的周森警官。”祥叔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躬身回答道。
“他来做什么?”金雅珍脸上浮现一丝怒色,“去说,老爷不在家,让他走。”
祥叔看了一眼金雅珍,又看了一眼书房内的秦雄,脚下没动,也没应声。
“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吗,让他走,秦家不欢迎他!”金雅珍怒了。
秦老七在的时候,她还不敢这么对祥叔这么呼来喝去的,可现在公公没了,她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还用在意一个下人的脸色吗?
“是,太太。”祥叔无奈的答应一声,金雅珍是主,他是仆,仆人岂能违拗主人的意思?
就算是做得不对,这仇怨和结不到他的身上。
“慢,祥叔,去请他去客厅奉茶,就说我马上就到。”秦雄叫住了转身离去的祥叔。
“秦雄,你脑子进水了,这种人你还让他进咱家门?”金雅珍怒了,不管祥叔还没走远,指着秦雄鼻子就骂道。
“雅珍,他是公门中人,若是拒之门外,只怕不妥,且看他的来意再说。”秦雄也不想见周森,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跟周森和解,那群芳楼就会一直被封下去。
这不光是金钱的损失,还有秦家威望,威望是很难用金钱来衡量的。
老岳父来冰城,为什么待了几天就走,他是看在眼里,别看金荣桂位高权重,看似风光,其实,官场最是残酷的,人走茶凉是最淋漓尽致的。
一个离开冰城好几年,又管不到冰城的高官有多大的威慑?尤其是日本人的态度。
金荣桂来冰城,来的都是伪满政府内人和过去的同僚不下,有见一个日本人登门吗?
除了在火车站迎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倒不是金荣桂没有利用价值了。
而是日本人明显有放弃他的意思。
他这个位置,不是没有人能够替代,这才是他最大的危机,秦老七在的时候,还不明显,秦老七一走,危机就显露出来了。
“你要见你见,我可不见。”金雅珍冷哼一声,她是绝不会给那个周森好脸色的。
“他要见的人是我,不是你。”秦雄道。
金雅珍一扭腰,直接回房了。
客厅内,丫鬟给周森奉茶。
祥叔垂手站立,他知道,今天的这场见面可能会对秦家的未来带来极其深远的影响。
他侍奉了秦老七一辈子,虽然也免不了人走茶凉,但秦雄总算没做的太绝,给了他一个退休回家含饴弄孙的晚年。
所以,他想在关键时刻帮一把秦雄,也算是全了他跟秦老七主仆情谊。
没让周森等多久,秦雄身穿西装背心从楼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颇有一种居高临下,俯视对手的意思。
周森眼皮都没抬一下,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周警官大驾光临,有事?”秦雄走过来,在周森对面坐了下来,很随意的翘起了腿问道。
“当然,本人时间很宝贵,从来不喜欢浪费在无关人等身上。”周森道,“直说把,令岳火车上遇刺的桉子现在由我接手调查,我今天来是想相秦大公子了解一些情况的。”
“什么,警察厅让你来调查我岳父遇刺一桉?”秦雄大吃一惊,这个他还真一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你怀疑我在骗你不成?”周森反问道。
“周警官,全冰城的人都知道你我关系不睦,警察厅为何还要让你来调查我岳父遇刺的桉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之前接这个桉子的是特务科林大宽主任,听说他来秦宅求见金公,被你给拒了,也许上面就是出于这个考虑……”周森缓缓说道。
秦雄顿时感觉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虽然他也不喜欢林大宽,可是他更讨厌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