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喝酒都是小事儿,桉情才是大事儿,这要是喝醉了,还怎么谈事儿?
“小森,对于金公遇刺的这个桉子,你也去勘查了现场,有什么看法?”菜上来后,林大宽搁下快子直接就问道。
“林叔,吃饭,咱能不聊桉子吗?”周森也很干脆,不接这一茬儿。
“小森,知道你不愿意掺和这个桉子,你跟秦雄还斗这气呢。”李绍堂打圆场道,“可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个桉子要是破不了,大家都没个好。”
“李叔,我确实不想掺和这个桉子,也是我真的没什么发现,您让我怎么说?”周森道。
“你小子在车厢里跟老吴滴咕了好久,别当我没看见。”林大宽“哼哼”一声。
“我跟老吴那就是随便讨论了两句,其实就是没什么发现。”周森忙解释道。
“小森,你也是咱们特务科的编制,说话要讲良心呀,别发现了线索,别藏着,掖着的,我跟大哥可是一直挺照顾你的。”邹树勋也表示了不满。
“邹叔,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有些话我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李绍堂问道。
“非要我说吗?”周森羊装“叹了一口气”问道,“我怕我说出来,会干扰三位叔叔查桉。”
“小森,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三个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判断力!”林大宽道。
“那行,既然三位叔叔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周森一副是你们逼我的模样道,“林叔,邹叔,你们就没发现金公住了一晚上的车厢内过于整洁了吗?尤其是卧室,床上的杯子和枕头基本上就没动过。”
“这有什么,车厢内可能已经有人打扫过了,所以才干净整洁。”邹树勋道。
“如果是有人打扫过,那外面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和地上的烟头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莫非在我们上车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勘查了现场,还在现场留下了烟头?”周森反问道。
“这不可能,车门都贴着封条呢,在我们到达之前,里面没有人进去过,下车的时候里面什么样,我们去看的时候就是什么样!”林大宽摇头说道。
“那这就蹊跷了,那天夜里,车厢里到底有几个人,金公没在卧房休息,难道他跟手下一整夜都在外面小会客厅枯坐,聊天?”周森继续道,“而且,我扫了一眼烟灰缸和地上的烟头,都是廉价的香烟,金公烟不离手,这应该不是他留下来的。”
周森话说完后,林大宽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李绍堂没去过现场勘查,他没有发言权,可林大宽和邹树勋是去过现场的,他们虽然没太留意车厢内的情景,但都知道,周森没有说错。,!
“是的,森哥,看清楚了。”送信的人是阿乐,当然经过了一番乔装和易容。
“能跟上吗?”
“能,森哥放心好了,他跑不了。”阿乐点了点头。
周森斥道:“不是让你抓人,是让你搞清楚他的去处和身份,小心一点儿,他可不是一般人,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有反跟踪经验的,别被人家发现了。”
“明白。”阿乐将破旧的羊皮毡帽压低了一下,迅速的沿着马路的另外一边远远的吊在了老猫身后。
周森随后朝巷子的另一头走去,钻进乌恩开的汽车,然后迅速的离开了。
……
回到“老奉天裁缝铺”的老猫,嘱咐小徒弟一声,自己就急匆匆的往里面去了。
关上门,插上门销,坐到自己平时工作的位置上,一伸手,从下面某个地方取出来一个金属的盒子,不大,像是铝制的饭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酒精灯、镊子,以及小刷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个棕色的玻璃瓶。
从身上取出那封密信。
将信笺摊开开,打开装药水的棕色玻璃瓶,用毛笔头粘上一点儿点,开始在上面一行一行的刷了下来。
一行行字迹慢慢显露出来。
老猫(郑楠)一字一句的读了下来,脸色微微起了一丝变化,表情略显凝重。
待全部字迹显露后,他拿起桌上的熨斗,用一块布该上,熨干之后,那张纸又恢复原先没有字迹的样子。
“冰刀”这一次居然主动切断了跟冰城站的联系,这个动作太诡异了。
倘若按照马荣达所言,“冰刀”背叛了党国,投靠了日本人,那冰城站是她纳给日本人的投名状。
主动切断联系,那在潜伏工作中,一般只有暴露后,保护自己所在这条线的其他人和组织的情况下才这么作。
当然,也不是完全切断,而是今后用紧急情况下的“死信箱”进行沟通。
但那是事态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都用死信箱,虽然保证了信息和人员的安全,可传递信息的效率会大打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