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折棠?”
相易自己也热得发昏,勉强应他一声,“别瞎叫唤。”
步月龄双手还缠在他的脖子上,往哪儿碰都卷起一股子火,上边的动静没了,他蹭得有些无法无天起来,蹭得相易也一团邪火乱冒。
云间绝色姬的牡丹香,又邪又媚,他还能硬撑一会儿,这小孩怕是真不行了。
……硬梆梆。
哎,这事儿纵然是他相大仙又有什么办法?
俩人四肢都缠在了一处,相大仙一筹莫展。
这样子也出不去啊。
他还没想完,那少年又往他怀里钻,一只手相当为所欲为。
“……师父?”
“嘶,”相易忽地一阵颤,哑声道,“别瞎摸——”
“哟,什么妖怪,难道连仙修都怕了不成?”
“这谁知道呢——”
“喂,都少在老娘这儿装神弄鬼啊。”
多新鲜呢,天天搁她这店里传播些五迷六道的玩意儿,冯青青砸吧了一下嘴,拿手里的楠木烟枪敲了敲桌子,附带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
“要滚就早点滚蛋儿,我们封隆镇地小容不下您这位大佛。”
老板娘是个泼辣的,这赖皮子只得挤眉弄眼地闭了嘴。
冯青青这才低头拨弄她的算盘,前几日的那次大地动把后院的墙震塌了一面,这个月又得是赤字当头……
“老板,住店。”
冯青青头也不抬,“住几天,几个人?”
“住两天,一个人。”
冯青青拨弄好了算盘,刚一抬头就愣住了。
哟,谁家这么俊的贵家小公子儿。
十五六岁的模样,白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出身,好像有胡人的血统,头发跟海藻似的打了卷儿,又似乌木一般漆黑,合拢低低扎了一束。眉峰聚剑,睫毛疏朗粗长,一双眼珠子青透胜海,却沉默内敛地垂着。
他一身霁蓝内衫,外面罩一件并杭青色的描金外袍,初春的风吹得鼻子发红,却并不算可爱,许是因为他眼角天生下挑,英俊得带着一股子生冷的厉色。
冯青青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她晓得这破镇子上是飞不出金凤凰的,这种档次的小凤凰肯定是打外面来的。
“长得挺招人疼啊,”冯青青清了清嗓子,冲他抛了个媚眼,“行,姐姐给你打个折扣,下次常来。”
这少年还来不及回答,他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
“好姐姐,也给我个折扣呗?”
什么玩意儿?
冯青青循声望去,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哪来的乞丐?一打眼的白,白毛白衣服……算了,这哪是白衣服啊,还糊了不知道哪里的狗血鸡血吧,破烂到都看不出什么样式材质了,乞丐都比这体面些,再往下,还少了一只鞋。
最可笑的是,他脸上戴着一张福神面具,眼睛是一道弯弯的线,腮帮子边隔涂了一大团的腮红,红唇蒜鼻,再来两撇八字小胡须,看着很是滑稽。
这面具估摸着也是捡来的,边缘都掉漆了。
哪来的大疯子?
冯青青翻了个大白眼回敬,连话都懒得说,拿烟枪“哒哒哒”地戳了戳客栈边一个丈来长的木板。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三不住。
一不住乞丐。
二不住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