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扯了扯嘴角,不想在管家面前表现得太奇怪。
毕竟他可是从来不会被男人勾引的。
现在这么心神不宁的都要怪那腌臜的巫蛊之术。
一切都不过是那年轻伙计使的手段而已,过几天他就不会这么在意了。
这么想着,莫幸勉强振作了一下,继续翻看账本。
若无其事的样子让管家松了口气,觉得之前那不好的预感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屋内只剩下翻动书页的声音。
只是不多时,管家又听到土老财问话:“所以那人还没离开马镇对不对?”
土老财的声音向来是低沉磁性的,比常人的声音低一些,有着自己独特的韵调,不发脾气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好听的。
此时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执拗,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切想要得到验证。
管家蒙了下,结结巴巴的:“啊应该吧,应该还没离开。”
毕竟这些来干活的年轻人都是奔着在马镇赚钱的想法来的,根本不可能轻易离开。
能离开码头,另外寻找工作已经算是那年轻人勇敢了。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力不值钱,找份工作可不是件容易事,不然以土老财的抠门程度,那些工人们早该跑了。
“哼,知道了。”
土老财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苍白带着病气的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血色。
果然是欲擒故纵。
土老财虽没去过瓦舍勾栏之类的地方,但经常外出查看铺子状况的他对马镇中这些想要勾搭有钱人的男男女女也是有些了解的。
欲擒故纵这种手段不算少见,他有所耳闻。
现在想来,那年轻伙计应当就是想要用这招逼得他自乱阵脚吧。
只是他错估了他坚定的意志力了。
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这种手段对他是无用的。
还会起到反效果。
比如原本他只想着冷个几天再过去码头,原谅他的无礼举动,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要原谅了。
就让他欲擒故纵去吧,他不理睬就是了。
莫幸如此想着,眉头却不自觉皱着。
突然想到,如果那一心攀高枝的年轻伙计发现自己不上当,决定放弃他这个有权有势的目标该怎么办。
这是好事,这当然是好事。
莫幸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仿佛这就是自己真实的想法。
作为一个立志要传宗接代的大老爷们儿,这当然是他的真实想法。
他不喜欢男人。
只不过觉得那年轻伙计有点太糟蹋自己了而已。
他自己都已经二十有八,不算年轻了,同年龄的早就孩子一大堆,这镇子里的地主老财们更是一个比一个年纪大,名副其实的老财主。
如果酒疏真的放弃了他,大概便会去尝试勾搭那些人吧。
毕竟那些人可是荤素不忌,以年轻伙计那张脸,要攀上高枝真的只是招招手的事情而已。
但是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
他们只会在玩腻了年轻伙计之后将他抛弃。
到时候的他还会有昨天那样漂亮干净的笑容吗?
只怕会像镇子里流落风尘的男女一样变得卑微沧桑起来吧。
酒疏现在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