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民众也啧啧道:“故意让人陷害商小姐,这是没能杀掉卖掉她,就想了另外的吃人方式?”
“之前还骂商小姐是娼妓,恐怕就是想毁了商小姐名声,让她乖乖听话。”
一声声言语就像刀,刺到唐母和唐言的心口,唐言心口憋闷得慌,若是寻常流言,恐怕他不会在意。
偏偏这些话好似能剥茧,明明他觉得有些过了,又好似都有迹可循,扒开了他的心,让唐言觉得脸热,他恼羞成怒,偏不敢发作。
知县冷叱:“证据确凿,你二人还不认罪?”
唐母吓得身子一软,知县命人从唐言衣服中,拿出属于吴安母亲的那方帕子,更是物证。
唐母见抵赖不得,三魂吓跑了两魂,她怕官,不知怎么和官辩解,就想从她最熟悉的领域入手。
她涕泗横流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怨恨,看向尘影:“是我做的,可那点子东西才多少钱,不值当什么。你就看在我是老人的份上,也不要和我计较啊!”
商父沉了脸色,就要替女儿说话。
尘影却微微侧身,她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眉眼沉静如玉。原来的商尘影最自责的就是连累了父母,她更想自己独当一面,而非躲在父母的羽翼之下。
尘影平静道:“你既然觉得不值当什么,想要我不计较,又为什么大费周章想要陷害我?让我吃官司?”
“我……”唐母张口,反驳不了,有一种人理亏后想的不是改正,反而更怨恨戳破了自己理亏的人,唐母就是这种人。
尘影眼见她的吊三角眼中弥漫愤恨,也不怒,美丽的脸如晕雪光:“你纵人偷窃、侵占商家银钱是一回事,威胁人差点害得别人死去又是另一回事,你犯的是国法,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商家银钱的事,我也不会不计较,原由无他,若我们商家轻纵了你,你将来再害别人可怎么办?”
“柳下村就是一个例子,起初是卖人,后来是杀人,再后来呢?国有国法。”
尘影的轻言慢语,却差点把唐母气得个倒仰。她小心眼就小心眼,扯什么为国为民?这样,好像商尘影还多么有道理一样。
唐母呕得半死,她却完全忘了,尘影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曾经一点点事,唐母、唐言都要给商尘影压下一顶不孝的帽子,动辄用大道理压人吃哑巴亏,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被“道理”所吃时,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不开心。
在唐母不想讲道理,想讲感情时,人群中陡然爆出一阵欢呼声。
“好!这等恶人,轻纵她才是害了大家!”
“说起来,这商家虽和柳下村的人结成了亲家,但是商家和柳下村可不一样!这次宋丫丫的棺材,也是商老爷给的银钱,之前商老爷也为咱们做了不少好事,修河堤,修水坝……”
尘影和商父对视一眼。
这也是她和商父之前商讨的,今日商父要不要出面,出面,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警觉,觉得这事可能有商家的操纵。
最终,尘影仍然建议商父出面。姻亲关系向来危险,必须和柳下村恶劣的形象割席,之后商家的生意才不会受到负面影响。至于别人怀疑今日的事有商家的操纵,被拐卖的女子和父母、宋丫丫的哥哥,他们都知道商家帮了他们。商家和他们有类似的遭遇,此举不过是自救。
唐母的手腕脚腕很快被带上镣铐。
她证据确凿,抵赖不得,今日来衙门一趟,唐母不只挨了一巴掌,还被咬了耳朵。现在镣铐加身,别人还为此欢呼。
唐母这辈子都没下过狱,她已经没法辩解,只不断地重复着:“不孝、不孝、不孝……”
衙役们压根不理她,他们奉命办事,她罪有应得,也能扯上不孝?她以为用不孝就能挟制天下人?谁惯得她?其实,唐母只是怕了,下意识用熟悉的话让自己好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