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晚不是还带了东西吗。”
萧域明说话时,语调没有太大的起伏,内容却极尽旖旎。
那东西?!
难怪他回去后找不到了!
顾屿桐窘然难当,都怪他当时脑子一热,干了混事。
“还给朕,那是朕……用来擦冻疮的。”还狡辩呢。
“臣收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朕和你会有什么不时之需?!”
前方这句饱含怒意的质问飘进了后方的马车。
经过之前的试探,镜十和阿黑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因此对彼此的防备也少了些。
“你们家主子找解药,为何要捎上陛下?连声招呼都不打,害得我粥都没喝完……”
“这是主子的意思。”镜十言简意赅。
阿黑不说话了,心想确实。虽然当街掳人不太雅观,但毕竟萧大人心悦陛下,这样的行为也能理解。
眼见阿黑不说话了,镜十挑挑眉,心道这还不是依了你们陛下的心意吗,事后装什么清高。
……两人默契地安静下来。
*
自古东凌国,制毒人多半也是半个医者,炼毒必炼解药。
镜十精通炼药,知道最后这味药的珍稀程度,或许李无涯并不是特地留了一手,而是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找齐最后这味药材。
顾云修的书信中提到的药王谷,镜十多少也有些了解。
谷中常年仙气缭绕,是珍稀药材生长的圣地,但也危险至极,尤其是那位传闻中性情孤寡阴森的药王,更是难以揣测。
“到了。”
镜十从马车上跳下来,拧眉看着面前的山庄牌匾——单一个“药”字。
顾云修已经山庄门口等了一段时间。
他一身白衣,利落干净,发髻高束,抱剑候在道旁。
“……你别碰,朕自己可以下去。”顾屿桐对萧域明说了两句话,然后翻身下马,脚刚一沾地就很明显地踉跄了几步,阿黑赶忙上前搀扶,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了异样。
顾屿桐摆摆手,让他不用担心:“刚刚在马背上吹多了冷风,可能是着凉了。”
“可这里就一匹马,难不成……”顾云修指了指马上的萧域明,又看向他唯一一个弟弟,双唇微张,欲言又止,最后猛然瞪向马背上不以为意的某人,“你——!”
萧域明轻轻掠他一眼,对他眼里的震惊和愠怒置若罔闻。
就是要动你弟。
怎样。
“皇兄,你在信里说,这味药材唤作‘无名’,生长在谷中最高的山巅,价值连城,那到底长什么样呢?”
“谷主性情古怪,其余的并不愿同我多说,或许你们可以进去一试。”顾云修移开视线,在顾屿桐面前很勉强地端着像往常那样的笑。
镜十眉头蹙得更深:“古籍中对‘无名’的记载少之又少,看来只能去问问谷主了。”
一行人正准备走进山庄,忽闻一声急急的传唤,原来是顾云修的侍下。
“王爷——”
那名仆从飞快地下马,走到顾云修身前,低低耳语了两句。
顾云修罕见地敛了笑意:“又跑了?”
仆从不敢回话。
他轻嗤:“他一个瘸子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