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淮安他们又算什么?是两国政治博弈的牺牲品吗?
他重伤未愈,却依然不顾一切赶回去,阻止两国再起纷争。若他未曾来寻她,必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毕竟他那身重伤,怎能承受孤身一人千里赶路?
她怎么会放心他一个人归去?她若是当日陪着他走就好了。
自那次与乌兰暨的争执后,两人就真得没有再见过。
她阿妈早早就没了,她是跟着阿爹长大的。拓跋真劝她先去服个软,她却没有理睬。
自责与恨意早已淹没了她,肚腹一日重似一日,她却像是一天比一天失了生气。
就好像,那孩子一点一点抽走了她的生命力。
有时,拓跋真望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真忍不住想将它一把按下,按灭了,按回到以前那个自由洒脱、不拘束的阿姐模样。
某晚,营帐外突然一阵杂乱声响。拓跋真面色凝重,掀开帘子,毫不犹豫地拉着乌兰葳往外走。
乌兰葳捂着将近足月的肚子,脸上满是困惑:“你做什么?”
拓跋真却一言不发语,强行将她拖着往外走。
“你做什么?”乌兰葳挣扎着,急声问道。
拓跋真瞪了她一眼,大声道:“走!你跟我走!”
乌兰葳不解:“去哪?”
拓跋真神色如死灰,声音沉冷:“逃命!”
“逃什么命?我阿爹呢?”她慌乱地问。
说话间,营帐外传来了嘶吼和打斗的声音,混乱已至。
拓跋真没有回应,只是强行伸手将她抱起,试图将她拉走。
乌兰葳慌了,急忙挣扎:“你做什么?放我下去!我阿爹呢?逃什么?”
拓跋真终于无法再忍耐,低声怒吼:“逃命!梁国的军队攻进来了!从山林秘道,直逼北凉腹地!”
乌兰葳一愣,瞪大了眼睛。
秘道……
怎么可能?
拓跋真见状,再次伸手欲拖她。
乌兰葳却猛地朝营帐外跑去,边寻边喊:“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阿爹呢?”
拓跋真见状,追了上去,实在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尽管他已压下力道,但乌兰葳脸上依旧浮现了红印。拓跋真跪下身来,恳求道:“葳葳,你别这样!我求你,跟我走……乌兰将军,已经阵亡了,来不及了……”
乌兰葳麻木地垂下眼眸,眼神空洞,就好像一具木偶,喃喃道:“你骗我,不可能的,你骗我……”
拓跋真望向他,朝她胸□□出了最后一支冷箭:“我亲眼所见……是他,是他带来的兵,一刀将乌兰将军斩了。葳葳,跟我走吧。”
那箭精准入靶,她望见一片血色弥漫开来,黑暗淹没了她,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黑暗中,她模糊听见阿爹愤怒吼着:“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见到……你。”
紧接着,淮安声音如风而至:“我希望两国能交好,百姓安生。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骗子……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