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小兔狲一歪脑袋。
裴枭白将幼崽抱了起来,放进装有干净沙土的箱中,软软的脚感令小兔狲下意识地刨了几下,自顾自地蹲下翘起了尾巴,尾骨用力。
一切都是遵循动物本能,姜予眯着眼听完了“哗啦哗啦”水声,正准备转过身扒拉爪子埋土,结果被一把捞起。
裴枭白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箱内,“排量正常。”
“……”姜予夹紧了尾巴。
屁。股在空中扭动,四处躲闪着裴枭白捏着湿巾的手,姜予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狼狈。
不、不对,似乎还有一次,那次也和裴枭白有关。
他打篮球时不小心被撞击伤了腿和后背,脱了上衣在医务室的床上趴着等校医来上药,而校医手下没轻没重,涂药的棉签都拿不稳,生涩的不像个专业人员。
姜予怒而转头,却发现被他随口拉来“使唤”,并且在心中狠狠吐槽一番的人并不是校医——是裴枭白。
小兔孙蔫蔫地垂下了头,尾巴烦躁地一扫一扫。
“真倒霉。”姜予心想,“怎么每次他狼狈的时候裴枭白都在?”
两人的微信还是那一次加上的,他后来为表歉意还请裴枭白喝了奶茶,两人尬聊了十分钟,导师找他有事,他便提前离开了。
这场短暂的交际像是风一般,并没有在他的生活中留下痕迹。
“嗷呜~”兔狲幼崽歪了歪脑袋。
裴枭白不理他了,只丢了个球让它自己玩,侧着身对着显微镜研究涂片,偶尔埋首记录几个数据,眉眼间挂着淡淡疲倦。
期间有位年长些的饲养员推门而入,见裴枭白这么晚了还没有离开基地,不免露出了惊讶神色,提醒裴枭白注意身体。
年长饲养员见姜予一巴掌将球从桌子上推落,抬起爪子嫌弃地舔了舔,笑着安慰裴枭白,“这小东西生命力强着呢。”
姜予配合地摆出一个凶狠姿态对着年长饲养员哈气,而后被裴枭白按住脑袋不轻不重训斥了几声。
“是。”裴枭白冲年长饲养员点了点头,“我准备离开了。”
对方先走一步,裴枭白处理完了最后几个涂片,静静地在座椅上坐了一会儿,眼神飘渺恍惚,虚幻的落点落在半空中,不知在想什么。
睡了一整天的姜予精力旺盛,见裴枭白摸出了手机,悄咪咪做匍匐前进姿态,从桌子上一跃而起扑到了裴枭白的背上。
为自己的精准预估而得意,翘着尾巴的姜予“嗷”了一声,瞬间天翻地覆,被裴枭白抱在了胸前,翻着肚皮挠了挠下巴。
裴枭白的两只手臂绕过它的前爪,再次捧起了手机,整个屏幕暴露在姜予的面前,一览无余。
是微信界面,很空荡,仅有几个对话框,而最上方置顶了一名联系人,浅灰色的底色将其余的白色分割开来。
姜予的眼睛瞬间亮了,急忙想要凑近看清这人是谁。
“嗷——嗷呜!”它发出焦急期待的喊声。
可幼崽的反常却打断了裴枭白的动作,他以为姜予不喜欢这个禁锢姿态,最后捏了把肥嘟嘟的肚皮,熄暗了手机屏幕,将姜予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它的脑袋。
“好了,小咪自己玩。”裴枭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走了。”
夜确实深了。
“咔哒”一声,门落了锁。
良好的夜视能力令姜予在黑暗中行动自如,但没了裴枭白的陪伴,空荡荡的仿生环境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