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尔微眯眼睛。
“对。”广姝站起身,“没办法用仙术,那就从最基础的求雨咒入手。”
“这玩意儿把握太低了些,本君怕晚节不保。”宜尔讪讪道。
广姝反诘道:“您穿书前怎么想不到这些,怎么不怕自个儿晚节不保?”
宜尔沉默了。
她这次回仙界,一是想寻找不费仙力给幻境布雨的法子,二是想翻出话本瞧清接下来的走向。
虽说幻境不是真的凡界,可当宜尔真正听到数以千计的信徒哭号着向她祈愿,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宜尔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广姝说,眼下只能用把握最小的祈雨法。
话本走向也是一片空白。
现在的话本只会显示已发生的事。
整个幻境的走向越来越迷幻了。
宜尔隐隐觉得自己是漏了什么信息点,导致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受自己掌控。
她揉了下太阳穴,用半刻钟给自己理顺思路。
穿进话本幻境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初入幻境时林立的街肆,寒溪观外亭亭玉立的荷花,大旱过后皲裂的土地,车辙滚过扬起的尘埃,管道便筚路蓝缕的灾民……
夏夜佛龛前少女长跪祈祷,大雨中不算激烈的对峙,暗夜中略带清冽的拥抱,当铺前不经意的回首……最后是她红着眼眶含着泪光的回眸
宜尔心里乱糟糟的。
话虽这么说,可宜尔还是捏着宣纸,将两角对折好放进乾坤袋里。
良久,她道:
“因为——”
“这六界就没有本君做不成的事。”
宜尔的口气虽然狂妄,但确确实实是真的。
三千年前,执明帝君羽化不久,宜尔从鹤化为人,修最难的冥剑道,用最短的时间飞升成了仙君。
飞升那日,她当着一众神仙的面立誓——要在一千年内飞升成四境神君。
那时,众仙皆把宜尔当作个笑话。
可宜尔真的在八百年后飞升成了神君,被帝君派来镇守西方。
四境神君哪个不是万年里历了千百次天劫,吃尽了苦头才爬到这个位置。
他们都战战兢兢勤勤勉勉主事,唯独宜尔一个没活万年,却把该历的劫历了个遍,在任时还有事没事穿个书给自己整乐子。
不论是用符箓祈雨,亦或是控制话本走向,只要宜尔想办,就一定能办到。
六界就没宜尔做不成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