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水吗?”
宜尔朝茶窠处扬了下下巴。
柳孟棠忙移来两盏灯,倒了温水泡手指,直到指尖泛红才擦净手,换了新的温水给宜尔清理创口。
她自个儿的手掌还伤着,麻布包扎得好好的。做这些时动作不算麻利。
宜尔手臂上的伤口用了药,少有血水,而背后那片因为太久没处理,血渍早已凝结在创口附近。
柳孟棠小心翼翼的擦掉粘在肌肤上的血渍,用宜尔给她的药敷着创口。她方才已经泡过手了,此刻指尖是温热的。
贴的那样近,涂得又那样认真,宜尔根本无法忽视柳孟棠浅浅的鼻息。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屏住了。
“道长,您有细纱布吗?”
柳孟棠终于退开了些。
宜尔如遇大赦般往禅椅边上坐了些,拉起中衣领,遮住自己的肩背。
“不用了。”宜尔道,“包扎完使剑不便。”
说完,她自顾自地飞快系上衣带,又三下五除二套好道袍。
做完这一切,宜尔才意识到柳孟棠一直盯着她。
“方才的药还未干,这下全蹭在中衣上了。”柳孟棠认真道,“中衣也会磨伤口,很痛。”
“我……无碍……”宜尔看着柳孟棠的眼睛,迟疑道。
“道长。”柳孟棠拧眉,“你不能这般不爱惜自个。”
宜尔喉头微动,最终在柳孟棠的目光下败下阵,默默褪了道袍解了中衣衣带。
柳孟棠寻来了细纱布,细致地包扎好。
那只缠着麻布的手从宜尔侧脸边移过三次后才停下。
宜尔觉得,这场面瞧着像沙场上两个伤病相互救治,略有点儿凄凉。
完成后,柳孟棠帮宜尔将衣领整理好,还贴心的系上了衣带。
宜尔抬着胳膊,大气不敢喘
——这姿势瞧着跟拥抱似的,实在太过暧&039;昧。
折腾完一切,宜尔试着挥了下胳膊,结果把伤口扯了。
她倒吸口凉气,默默放下了胳膊。
“使剑没那么麻溜了。”宜尔慨叹道。
“这样好的快。”柳孟棠道。
宜尔推开窗,瞧了眼朦胧的月色。窗户透出的月光刚好打在宜尔的左手上。
她突然想起来前些天和柳孟棠互换名姓的场景。
片刻后,宜尔用没伤到的那边肩倚着窗框转过身,低低道:
“有劳孟棠了。”
清风从窗口到柳孟棠身边,带来了淡淡的白芷香。
柳孟棠微怔,这是宜尔头次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