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蔺绮刚走进去,就听见一阵喧哗的吵闹。
“砰——”
茶杯摔在地上,碎瓷片炸开。
“蔺浮玉!”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来,“你到底在等什么,怎么还不派执法队去把那个杀人凶手押过来!”
“你是想袒护你的亲妹妹吗!”
身穿蓝衣的长老气急败坏,他指着首座上,神色清冷的青年,指尖颤抖:“你太让老夫心寒了。”
他语气悲怆:“难道在这临云宗里,杂役的命就不是命吗?是不是只有她蔺绮的命才贵重!是不是只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的命才贵重!”
“只要她蔺绮一日是临云宗的大小姐,她是不是就可以无视宗规、可以随意杀人!”蓝衣长老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首座前的青年。
蔺浮玉垂眸,神色清冷:“长老言之过重了。”
“芝禄还活着,安能将此事以杀人论。”
青年漫不经心走下高位,身姿挺拔,行姿疏淡,指尖微勾,杯盏里热气氤氲,已经倒满了一杯茶水,他单手握着茶盏,递给蓝衣长老。
蔺浮玉抬眼,对上蓝衣长老愤怒的目光。
他的语气极轻极淡:“事情尚无定论,长老先饮杯热茶吧。”
芝长老看他神色薄凉,心中一时拿捏不准。
这蔺浮玉对蔺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冷哼一声,拂袖入座,讥诮的声音落下来:“蔺少主可千万要公正无私,还这杂役一个公道才是。”
蔺浮玉随手将杯盏递给身边的弟子,扫了一眼芝禄。
芝禄头发如鸡窝般杂乱,他双目失神,跪在戒律堂冰冷的白色石砖上。
他身上的衣料已经破烂不堪,额头已经磕破了血,浓稠的暗色血块凝结在脸上,血口子里还掺杂了许多零零碎碎的石子泥沙。
“你额头上的伤口,都是大小姐伤的?”
青年的声音清越如月下泉水,蔺浮玉走到芝禄身前,语气平和。
芝禄形容憔悴,闻言,猛地抬起头,他捂住自己满是暗色血痂的额头,涕泗横流,痛苦不堪:“是,都是大小姐磕的啊,少主明鉴,她……她想杀了我!大小姐想杀了我啊!少主您救救我,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她想让我死!我一定会死的!”
他捂住头,痛哭流涕,像是经历了什么不敢再回忆的噩梦。
蔺浮玉往他身上丢了个清心决,又问:“她为什么伤你。”
“她如何伤得了你。”清清淡淡的语气。
“符!她有符!少主……她想杀了我!”芝禄口不择言。
“大小姐嫌我伺候得不好,她说我太没用了,我死了,她就能换一个好使唤的了。”
他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可是我真的尽力了啊,宗门派我做的事我都尽心尽力做完了,我每日赶着点儿去送饭送菜,我给她洒扫霜雪天。”
“少主!我罪不至死啊!”
悲凉的话混着泪水,回荡在戒律堂空空荡荡的大殿里。
大殿里死寂一片。
两侧人群中,响起闲言碎语。
“若真是如此,那大小姐也太娇气蛮横了,仙门弟子修行素来清苦,她都已经有杂役伺候了,还有什么好挑剔-->>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