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哼一声,径直坐在了主座上。
“他在或不在,哀家都是要说的。”
说到这,她眯起狭长的凤眸,面色不虞地盯着计云舒。
“俞贵妃,你好大的本事啊!”
“哀家的寿宴你不来贺寿倒也罢了,身为帝王妃嫔,竟还与宫中的画师拉拉扯扯,如此不知检点,我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计云舒心下一凛,不过昨日的事,如何这么快便传到太后耳中了?
且听她说的话,明显是经过有心人添油加醋的。
她按下心中疑惑,如实解释:“回太后,臣妾确实去了研画坊,只是同几位画师说了几句话,仅此而已,当时皆有宫人在场作证。”
太后早对宋奕偏宠计云舒心生不满,寿宴上宋奕又抛下她匆匆走了,满腔的怒火得不到发泄。
此时有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她自是要将这笔帐算在计云舒头上,哪里还会听她解释。
“哀家领教过你口齿的厉害,可今日你便是说破了天,哀家也不能饶你!”
“来人呐!将这不孝不检的东西给哀家押到外头去!盯着她跪足了两个时辰再起来!”
计云舒心下一紧,抬眸瞧了眼主座上那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那架势,分明是蓄意来泄愤的。
为自己辩驳的话方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掐了掐掌心,任由那两名太监将她带出去。
“太后娘娘……”
寒鸦正欲替计云舒解释,被太后刮过来的眼风止住。
太后上下打量了眼她,冷冷开口:“哀家认得你,你是奕儿的影卫罢?”
不等寒鸦回应,她又疾言厉色道:“你就是去告诉奕儿哀家也不怕,待他听见了风声,指不定比哀家罚得更重呢!”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刚落,宫门处传来一声怒喝,宋奕已然满面怒容地进了宫门。
在瞧见计云舒被两名太监押跪在地上时,他二话不说,上去便一脚一个,将那两名太监踹了个四脚朝天。
“狗奴才!”
宋奕啐骂完,弯腰将计云舒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冽的目光看向从正殿走出来的太后。
“母后可是在寿宴上吃醉了?这儿是关雎宫,不是慈宁宫。”
见他一来便护着计云舒,太后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的好贵妃同研画坊的画师拉拉扯扯,这样的女子,你还要护着她不成?!”
宋奕微微蹙眉,与计云舒对视一眼,问道:“母后如何知道你去了研画坊?”
计云舒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许是研画坊那边的宫人传出的风声罢。”
宋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转头对他母后道:“这些都是那些宫人烂嚼舌根传出来的话,母后莫要被迷惑了。”
“乱嚼舌根?无风不起浪,她若是没做这些事,那些宫人拿什么嚼?!”
见他母后这般胡搅蛮缠,宋奕也冷了脸。
“此事俞贵妃已经告诉了朕,朕也相信她,至于那些嚼舌根的宫人朕会一一处置了,母后还是回慈宁宫去歇着罢。”
“你!”
太后气得几步冲下石阶,指着宋奕鼻子骂道:“你个窝囊废!人家都骑你脑门上了你还护着!宋家的脸都被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给丢尽了!”
宋奕绷直了脸色,紧紧地揽着计云舒,一语不发地任他母后泄愤。
待他母后骂完了,才唤来宫人将他母后“请”回去。
“哀家没这样的儿子!没这样的儿子!”
计云舒转头看了一眼被架出去的太后,又抬眸看向宋奕。
“陛下如何知道太后来了?”
宋奕屈膝弓腰,替她理了理褶乱的裙摆,关切道:“寒鸦遣了人来知会朕。你如何了?那些奴才可有伤到你?”
“我没事。”
计云舒静静地瞧着他替自己理裙摆的动作,恰巧宋奕直起身子,她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便径直撞进了那双盈满柔情的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