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赵音仪一惊,想帮计云舒辩解,却被宋奕一个警告的眼神止住。
她吃了这么多苦,逃跑的事宋奕早不气了。
他这几日想她想得紧,可高傲如他,又拉不下脸,只能借这次机会敲打敲打她,让她主动认错。
宋奕将矛头对准自己计云舒丝毫不意外,他那样狂悖的人,想整治谁便整治谁,哪有什么王法可言。
“你可知错?”宋奕晦暗的眼眸看向那一脸淡然的女子。
计云舒状若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反唇相讥道:“错?我有何错?我一清白的良家女子,被王爷掳来做奴才,受了欺负还不能反击,哪有这样的道理…”
语毕,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除了赵音仪和冬霜,其他人都在心里纷纷猜测计云舒的身份。
老底被揭,宋奕丝毫不慌。
他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手中的茶,浅尝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她说的话,本王若再从其他人嘴里听见一个字,他舌头就别想要了。”
虽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可谁听不出来宋奕的警告?众人纷纷缩了脖子,再不敢乱看乱说。
宋奕寒凉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移向计云舒,见她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宋奕消散的怒气又卷土重来。
“既不知悔改,便去外头跪一夜!”
说罢,骇人的目光看向何婆子:“至于你!拖下去,鞭笞五十!”
何婆子惊骇不已,连忙求饶,可惜还没嚎几声,便被小厮蛮力地拖了下去。
见计云舒迟迟不动作,宋奕沉了眉眼,寒声道:“怎么,要本王亲自押你跪下是么?”
计云舒漠然地看了横眉冷目的宋奕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讥笑,随后出了正房,转身跪在了台阶下。
宋奕冷哼一声,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半张脸。
“若让本王知道她没跪够一夜,或是你塞了什么东西帮她垫着…”
后面的话宋奕没说完,映着室内跃动的烛火,那半张侧脸越发冷漠阴翳起来。
“臣妾,臣妾不敢……”赵音仪连忙跪下,低头嗫嚅。
宋奕收回目光,大刀阔斧地走了,与计云舒擦身而过时,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他走后,赵音仪带着冬霜踉踉跄跄跑出来,却在离计云舒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我没事,娘娘回去罢,夜里凉。”计云舒笑了笑。
“王爷说不能给东西垫着,那,那拿件披风给你披着应没事儿罢?”
赵音仪担忧地看了眼计云舒,又看向冬雪,似乎想向她们求证自己的想法。
计云舒无奈:“娘娘如此聪慧,怎么反而不明白他的意图,莫说披风了,就是给我喝口水,他只怕也要发怒的。”
“这,这…”赵音仪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也染了些哭腔。
计云舒再次安慰道:“跪一夜有什么?我身体好着呢,您没看那何婆子被我打成什么样了么?”
赵音仪想到那何婆子的惨状,也不自觉笑了下,冬霜也从旁相劝,赵音仪拗不过她二人,一步三回头地进屋了。
刚过了亥时,计云舒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忽而一个不知从哪传来的男声将她吓醒了。
“咳咳,王爷说了,不准睡。”
计云舒疑惑地望了望四周,才反应过来是宋奕派在暗处监视她的人出的声。
她嗤笑:“哪来的狗腿子?你敢不敢现身说话?”
“你姑娘家家的怎么骂…”
那男子一句话未说完却噤了声,似乎是被人拦下了,之后也再没出过声。
四周重陷寂静,只有夜空中那轮皎洁的玉盘默默地伴着计云舒。
再次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计云舒发现自己蜷缩着躺在地上,也不知是跪到了几时睡着的。
她坐着揉了会儿酸痛的膝盖,才爬起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