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药熬好了。”
宋奕微微侧头:“进来罢。”
寒鸦放下药碗,扶起计云舒,见宋奕端起了药碗,她便自觉托着计云舒,方便宋奕喂药。
“张嘴。”
宋奕吹了吹药,将汤匙送倒计云舒嘴边。
计云舒虚弱得全身无力,低头抿着汤药,她还没糊涂到拿自己的身子去跟宋奕赌气。
喝完汤药,嘴里被塞入一颗蜜饯,她才发现药碗边放了一盘果脯蜜饯。
宋奕舔了舔指尖被她晕开的糖渍,见她的视线落在果脯上,有意打破不愉快的气氛。
“这是城南桃花斋新作的蜜饯,待你养好病了,我陪你去逛逛,如何?”
经她出逃后,他竟还愿意带她出门,计云舒不用想都知道他在暗处派了多少人。
不愿理会他的假惺惺,她背过身,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衾里。
被无视的宋奕有些恼火,念她尚在病中便没发作,沉声嘱咐了寒鸦几句便冲冲地出了门。
见宋奕出来了,高裕急忙迎上来。
“王爷,王妃一大早便进宫了,皇后娘娘派人来催了好几回了,问您何时到。”
“知道了,走罢。”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她在凤仪宫设了晚宴,一大早便派了人来知会宋奕,让他早些进宫好母子相聚。
他有事耽搁到了午后,又恰巧碰上计云舒生病,硬生生拖到了酉时才入宫。
宫里头,皇后早便不悦了,正对着赵音仪发脾气。
“你有没有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难不成等晚宴开始了,还让他母后等他不成?!”
赵音仪自进宫起屁股就没沾过几次凳子,皇后一训斥她便不得不起身听训。
“母后息怒,王爷许是有事耽搁了。”赵音仪低着头解释。
皇后可不听她的场面话,无情地揭了她儿子的老底。
“有事?他能有什么要紧事?储君之位都丢了,难道他还忙着训兵理政不成?”
赵音仪被堵,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说到这个皇后就来气,稳坐十二年的太子之位,毁在了一个女子手里,而她派出去的杀手至今都没找到那女子的躲藏之处。
偏那淑贵妃还老在陛下面前提那她那未出世的孙子,竟大有撺掇陛下立皇太孙之意。
呵,那贱人还算精明,知道自己儿子立不起来,便将希望放在孙子身上。
只是,怀上了又如何,生得下来才算本事。
皇后恶毒地想着,目光落在左下方神色怏怏的端阳身上,心里又是一堵。
这段时日她精挑细选,拿了不少出挑的世家子弟画像送到未央宫给这个女儿挑。
她倒好,一把火统统给烧了,把她气得在榻上躺了一整天。
真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翊王殿下到。”
听见太监的传唤声,皇后的心绪也并未好转。
在宋奕给她请安时,罕见地端起了架子,没让他起来。
宋奕明白他母后心里有气,维持着跪安的姿势一动不动,垂眸不语。
二人僵持半晌,皇后还是忍不住松口了。
“起来罢,母后还当你不来了呢。”
听见皇后抱怨,宋奕不慌不忙地示意高裕将那金丝楠木盒呈上。
“母后说笑了,儿臣是寻这稀罕物,耽搁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