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仆从走上前来,站在他的左右。
那人吃力的走到了路去病的面前,神色复杂。
“路君。”
路去病看向他,同样有些惊愕,“胡君?”
站在路去病面前的百保主将,路去病是认识的,此人唤作胡长洪,乃是路去病过去在太学时的同窗。
“你怎么成了百保的统帅??”
路去病很是惊讶,胡长洪却苦笑了起来,“路君,当下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吧?”
“只是好奇,不是向来由猛将来担任吗?”
胡长洪无奈的挠头,“临时担任。不过,我真定胡家,从先祖胡遵开始,也是代代猛将,怎么就不能统帅精骑呢?倒是你,路君,你为什么要造反呢?”
“你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当上了成安令啊,位列五品,不知令多少人羡慕,何以造反??”
“我不曾造反,只是误将天使当作了伪周奸细,我束手就擒,请带我去邺城,我要见陛下,我对他有话要说。”
“这你不用担心,杀天使,震惊朝野,你不想见都不行。”
路去病又说道:“只是希望骑士勿要进城,城内的官吏随从,都已经逃离,只有百姓,若是骑士进城,定会引骚乱。”
胡长洪抿了抿嘴,他看向了远处的成安,“并非是我不顾旧情,实在是诏令难违,我要捉拿参与谋反者,包括那些与您亲近的人,张家村”
“我连散吏都赶走了,还会留下他们吗?”
“胡君要去,就派人去张家村看看吧。”
“此刻,怕是已经快到了朔州,若是胡君想要立功,不妨去朔州跟安西将军要人。”
胡长洪没有理会他,只是令人将他带进囚车,自己则是领兵去捉拿。
路去病没有骗他,庙堂让他捉拿的人,此刻都没有了踪影,逃得逃,跑得跑。
胡长洪也没有追击的想法,捉住元凶,足以交差。
胡长洪押着路去病返回邺城,走在路上,两旁绿树成荫,官道平坦且宽阔,骑士们一言不,就好像他们不是活着的人,各个戴着冰冷的面具,胡长洪甚至都没有看过他们吃饭喝水,作为主将,他有些时候还是挺惧怕这些人的。
胡长洪不知不觉的纵马来到了路去病的身边。
“陛下登基,胡君这一家可是要从此崛起了,恭贺啊。”
胡长洪看向了一旁的路去病,没有接话,他只是感慨道:“路君还是老样子啊。”
“当初在太学的时候,你的经典学的最好,大家都觉得你会成就大事,结果你却因一点小事而跟祭酒争吵,灰溜溜的离开。”
“你家里人为你谋取个参军的位,你却再次跟上官不和,被罢免。”
“你先前得到提拔,担任御史,我们再次羡慕你,觉得你前途不可限量,你却老是上书弹劾,连彭城王你都敢弹劾,又被外放。”
“成安令啊,再进一步就是外放大州刺史。大州刺史回朝那就是仪同加身,三独坐,可你又是这样。”
“何以不珍惜呢?”
路去病笑了起来,“因为我这个人天性如此,不长记性,一错再错,自然无法跟同窗们这般平步青云”
“路君,你勿要耻笑我,我是奉令行事,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我不是耻笑,只是觉得,投奔和士开来谋取高官厚禄,实在是愧对名门先祖。”
胡长洪脸色涨红,“路君!!你可勿要血口喷人!谁投奔和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