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欢声笑语,觉得天下大治的时候,高浟开口说道:“陛下,您如今非藩王,您是天子,是天下贤才之主,若是您不能将他们当作自己的臣子,他们又如何能将您当作自己的君王呢?就如安西将军,他向来忠于庙堂,陛下若是能重视他,重用他,他就不会辜负陛下。”
“当下这些大臣也是同样的道理,6杳为人宽厚,为人刚正,做事果敢,有中枢之才干,崔季舒虽有陋习,可他善策好谋,陛下将他留在身边,可以时常问策,还有那显安,他为人正直,敢上书劝谏。”
听到高浟的话,方才还在庆祝的大臣们当即收了声,便是高睿,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微微点头。
“彭城王所言极是。”
高湛笑了起来,他赶忙拉住了高浟的手,“兄长所言极是啊,兄长训斥的很对,我定当改正。”
高浟悚然,急忙起身,“陛下,岂敢以兄受之。”
高湛正要说话,高淹忽开口说道:“陛下向来厚爱宗室,你勿要惧怕,此处并无外人,这是亲昵的举动。”
他拉着高浟坐下来,又亲切的看向了高湛。
“陛下,浟这个人,向来如此,直言直语,他人不知,陛下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高湛大笑,“说的对啊。”
彭城王随后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将原先要派往各地的官员名单缩了缩,留下了许多人,又训斥了一些仗着高湛的名义胡乱做事的小人。
当然,其中就包括了和士开。
高浟指着和士开,训斥他纵容自己的亲信们劫掠百姓。
和士开却是不敢反驳,只敢低头受着。
这次的小会议,最后也只是匆匆结束。
走出皇宫,高淹拉着弟弟强行上了车。
他瞪着高浟,不悦的问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公然的违抗陛下呢?”
“陛下刚刚登基,正是需要威望的时候,你私下里劝谏就可以了,当着众人的面,驳斥皇帝,你是准备要当权臣吗?”
听到质问,高浟却板着脸,肃穆的说道:“我并无私心。”
“朝中群臣,举荐地方官员,不看他们的品行,却要行党同伐异之事,何其荒谬?!”
“这一次便要赶走朝中近一半的大臣,我此刻不开口,只怕以后朝中都是和士开那样的小人啊。”
高淹摇着头,再次说道:“无论你是怎么想的,都勿要这般直接。”
“刘桃子那边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插手了。”
“你每次提起这件事,陛下都非常的生气。”
“我来想办法吧。”
“好。”
高浟点点头,忽又仰头感慨,“只是可惜了冀州啊,如此大战,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将士无辜身亡天下百姓何其苦也。”
“朕何其苦也?!”
“就连几个官员的去留,尚且不能独断?!还口口声声的天下之主?他高浟拿我是主吗?!”
高湛嘶吼着,自从商议完毕之后,他的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
整个人都在暴的边缘,和士开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朝中许多人,敢冒犯他的,他都敢去诋毁,唯独面对彭城王,他着实不敢说太多,陛下喜怒无常,性格多变,同样的场景,和士开已经见过了很多次。
每次彭城王前来顶撞,皇帝都很愤怒,各种谩骂,可最后,却还是会宽恕他,继续用他。
彭城王跟平秦王还不一样,高归彦的酒肉朋友很多,本身官职高,却不怎么行使自己的权力,时间都用来吃酒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