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说杀你,你怕什么?”
奴仆脸色苍白,低声说道:“家主,这种事,不可明说啊。”
“怕什么,这天下就此一家吗?”
“我让他去劝慰文宣皇后,他竟去霸占了对方,我让他分化斛律羡跟刘桃子,他竟想栽赃斛律羡!”
“到头来,这罪过还成了我的?”
祖珽愤愤不平,“他迟早要败亡,我得寻一位明主,才能实现我这执宰天下的志向!”
奴仆低声问道:“我们要去投西边吗?”
“投西?人家也得要你啊!那边军头林立,武夫说了算,哪里还有我立足的位置?”
“那投南?”
“南边就更没有了”
祖珽眨着眼,“有一人,正为我主,我们二人联手,则大事可成!”
他猛地抓住了奴仆的手,“你先带着家中长辈偷偷离开邺城,在肆州等我!”
“那家主您。”
“投奔明主,还能是空手前往吗?”
“我得给他准备一份厚礼啊!”
“你且去办!”
“唯!!”
奴仆急匆匆的离开。
祖珽眯起了双眼,手指轻轻叩打着面前的床榻,片刻之后,从内屋传出了他阴险的笑声。
邺城,皇宫内。
高湛板着脸,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的面前摆放着诸多的美酒,可高湛压根就吃不下,一点胃口都没有,这确实是不多见。
平秦王高归彦坐在一旁,人高马大。
在辅佐高湛登基之后,高归彦的权势达到了一个无人可比的地步,就是段韶等人,都有些无力与他争锋,他隐隐有点皇帝之下第一臣的感觉了,就如当初的长广王高湛,又如更早的常山王高演。
他这些时日里应当是吃了不少的酒,腹部凸起,比以往要肥胖了许多,脸色红润。
他笑着说道:“陛下,不必担心。”
“刘桃子不会谋反的。”
“当初他设法搭救高浟,就能看出他没有谋反的心思。”
“当下群臣对他纵容,上奏来担保,都是因为他没有反心,倘若他要谋反,则是与天下为敌,朝中与他有关的人,都会最先站出来讨伐他。”
听着高归彦的话,高湛这才吃了一口酒。
他缓缓说道:“有人说,刘桃子出生时,曾以黑衣裹身,浑身漆黑如墨,三日不曾褪。”
“亡高者黑衣的预示,是出在他的身上。”
“城内更是有童谣说:北有良,持王剑,举大旗,正朝纲。”
“刘桃子定然是要谋反。”
“可朝中群臣诸将都不赞同朕用兵。”
高湛瓮声瓮气的说着,又吃了一口酒,觉得不爽,连着吃了好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