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刘桃子构陷不构陷你们的问题!!”
“现在甚至都不是谁要谋杀镇将军的问题!!”
“现在是边防的问题!!”
高归彦怒吼道:“这沿路的二十五处关卡城寨,竟都拦不住一个刘桃子!!”
“这便是我大齐精锐吗?!”
“这次来的是刘桃子!若来的是韦孝宽,我们岂不是要被围困在晋阳!!”
“耻辱啊!!耻辱啊!!”
有后生赶忙起身,“将军,他能通过,完全就是靠阴谋诡计,他手持诏令,士卒们不敢杀他,还有人暗中相助。况且,真正的精锐都在戍卫晋阳,有能耐的让他来晋阳。”
高归彦一把摔碎了一旁的酒盏,吼叫道:“取我酒水来!!”
有奴仆拿着酒壶前来,高归彦对嘴便吃,猛吃了几口,他拿起酒壶就往那些人之中丢去。
“蠢物!草包!!”
“这沿路的防务竟让你们这样的人来负责?”
“该杀!”
“你们要不死,周人迟早将我们给围困在晋阳!!我大齐精锐,都成了个笑话!!”
这下,便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了,他们低下头来,脸色暗淡。
高归彦愤怒到了极点,就如他所说的,刘桃子撕开了当下勋贵那强势的面具,让上层的人都看到了他们是个什么德性。
他当然不知道,这层面具实际上是要由北周大将杨忠在三年之后掀开,领军出征,一路直逼晋阳,最后距离晋阳只有二里地,北齐高层方才惊悚的现,引以为傲的防务竟成了一坨烂泥,他们赶忙采取补救措施,在段韶击退敌人之后,他们迫不及待的开始重新颁均田令,主动吸纳天下汉人为兵。
所以说,要改革,光靠说是无法进行的,挨了打吃了痛才知道不妥之处。
高归彦此刻都觉得心悸。
这次刘桃子往晋阳,沿路诸关卡的表现,简直令人眼前一黑。
有直接开关出去单挑的,有丢下关卡躲山里的,有指挥不当被击破的,有被属下杀死的,有直接辞官跑掉的。
甚至有将领长途跋涉的进行伏击,结果走错了路。
这也是为什么高演下令杀死刘洪徽时,勋贵们不敢再起来反抗的原因。
若是他们顺利干掉了刘桃子,那他们还敢起来,说将功补过,或者干脆抵赖,可这被打穿了啊。
像高归彦这样的最高层,他们最先看到的不是勋贵杀人,他们看到了自家那惨不忍睹的防务。哪里还有什么颜面站起来求情?
大堂内的氛围一时降到了冰点。
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高归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随意的挥了挥手。
“都回去吧,丢脸丢到当今这个份上,便够了,若陛下要杀你们,便自我了断,给你们的父兄留点脸吧。”
高归彦将这些人赶了出去,换了身衣裳,在几个甲士的陪同下,上了车,前往晋阳东城大门。
当他醉醺醺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时候,大将军段韶早已等候在此处。
高归彦下了车,看到对方,脸色一黑,却又挤出了个难看的笑容来。
“大将军”
段韶笑吟吟的打量着他,“司空又吃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