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一向被人吹捧是慧眼如炬,怎么,连都没有察觉?
若谢玦连一个小娘子都保护不好,还不如趁早将妹妹还他。
谢卿琬此时也对元公子有了新的印象,从前,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个美而艳的绝色美男,虽常挂一抹笑,却总给人距离感,仿佛蒙着一层看不见的,朦朦胧胧的面纱。
如今,却发现,这个人也是会怒会失态的,好像……其实是很接地气的一个人。
她对元公子摇了摇头:“皇兄不知道,这怪我,不能怪他。”
元公子见到了这种时候,谢卿琬还护着谢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话语都在喉口堵着了:“你……”
谢卿琬现在也知晓了,元公子并不会和阿伊古一样,想利用她做什么,于是大胆提出要求:“呃,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说。”
“帮我隐瞒住离开的事情,暂时不要叫皇兄发觉。”
元公子斜睨她一眼:“怎么,你还想着回去?”
谢卿琬不说话,元公子立马冷脸道:“那你自己想办法,我没辙。”
谢卿琬试探性地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可以和母妃联系上吧,你就让母妃假称带我入寺静修,不说瞒多久,瞒这一两个月应该还是可以的。”
元公子沉默了,半晌挤出一句话:“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他转头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你得跟我走。”
所幸,这个要求并没有超出谢卿琬的心理预期,她应了下来:“好。”
说起来,在确定对方不会危及到自己和孩子的安全以后,她并不介意跟着元公子走。
甚至,她还可以借此机会,在一个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觉到的地方生下孩子。
至于回去,待安置好一切之后,总有回去的机会。
谢卿琬相信,无论是她的亲哥哥,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都不会对她那么无情的——
谢卿琬不知道自己具体所处的地方,只知道元公子把她带到了一处小村庄。
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秀美,每日里呼吸着怡然的空气,很适合养胎。
村里人情纯朴,也没有人过多地问她的过去。
除了偶尔担心皇兄那边的情况以外,谢卿琬算是度过了一段安然愉悦的日子。
只是,到了孕后期,她的起身行走变得越发困难,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元公子是男子,不方便扶她去恭房,也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第二日醒来时谢卿琬就发现哑女出现在了她的房间。
如此一来,生活上的困难也少了许多。
若说还有一点头疼的,就是她的四肢开始浮肿起来,尤其是脚踝,肿得似象腿一样,谢卿琬都不敢相信,那时自己从前嫩白纤细的脚踝。
往常她向来娇气,要是脚扭了,总是得要皇兄帮忙揉上一揉,再给她上药,而她就那么,像没骨头似地,歪靠在皇兄的身上,嘴里还一个劲地撒娇喊着疼。
谢卿琬开始想,若是皇兄,是定然看不得她受这份苦的,是一定要帮她揉揉的,会揉的比哑女还仔细,耐心,还得揉几下就低声问她好些了没。
想到此处,不知是不是受到怀孕身体的影响,谢卿琬竟然眼眶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她开始在心中想念那些过去的日子,想着,等她将孩子生下来,是否还能重回皇兄身边的那些事来。
哎,瞧着元公子都那般生气,若是皇兄知晓了她怀孕的事,怕是会更生气吧,定然要非将那个男人找出来不可。
可是她又不能叫他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倒不只是怕皇兄不能原谅她,元公子的反应给她提了个醒,那个时候,以皇兄的性子,恐怕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他自己。
这般想着想着,谢卿琬就在浮浮沉沉的思绪中睡了过去。
直到她被一阵异样的感觉唤醒。
谢卿琬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衣裙湿了,她摸索着摸过去,手掌沾了湿乎乎的一片水渍。
她一下子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开始喊人。
她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