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琬更觉奇怪了,从前也没听过皇兄信佛啊,怎还去寺庙静养了呢。
若是过几日皇兄还不回来,她得抽空去一趟普济寺,质问他为何偷偷溜了。
只是,谢卿琬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次日下学,有宫人小跑着赶过来,说是有人送信给她。
谢卿琬的目光落在信笺的封皮之上,看到用簪花小楷写的“温簪月拜上”等几个字时,她的眉目凝了凝。
这是找她有何事?
她当场拆开信封,快速通读了一遍内容,才知这位温小姐是邀请她一同去普济寺礼佛,说如今的普济寺所在的云隐山紫薇花开的正艳,游人如织,而温家正好在山上有一座清净别致的院落,正适合赏花,离寺庙也不远。
若是她愿意前往,温家扫榻相迎,顺便在信中给她推荐了普济寺有名的素斋。
不得不说,这封信写的很有诚意,是花了不少心思,谢卿琬相信温簪月也了解到了柔妃素来信佛的渊源,才故意以此为借口,欲拉近与她的关系。
若是放在以往,她或许要考虑一番,但若是现在……
谢卿琬一下子就想起了突然跑去普济寺的皇兄,自从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刻起,她就生起了止不住的想去找他的心思。
怀揣着这种心思,她带着这封信回了宫,刚好柔妃今日来她宫里寻她,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不由问道:“你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一脸纠结的样子?”
谢卿琬回过神,将信件顺便递给了柔妃,向她寻求建议:“母妃,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柔妃轻挑蛾眉,接过信笺,扫了过去,看完后,她对谢卿琬说:“琬儿,我觉得你可以一去。”
“温家在朝中也算是有地位,你与温家小姐关系近一些,也有利无弊。”
谢卿琬失笑,想着柔妃或许对温庭安还不死心,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柔妃显然是走的多线齐钓鱼的路径,主打一个为求稳妥,多多益善。
“刚好我近日也需要你为我去普济寺做一件事,替我为一位故人上一柱香。”柔妃缓缓道来。
谢卿琬有些讶异:“是您之前每次去寺里拜祭的那位故人吗?”
她想起幼时,只要寻到出宫的机会,柔妃一定会去普济寺做做法场,若是去不了,年节时也会托人捐些香油钱。
只是母妃一直没与她说过,那位故人到底是谁。
柔妃点了点头:“正是。”
谢卿琬看着柔妃脸上一闪而过的怅惘表情,生平第一次主动探究起了那位故人的身份:“母妃,或许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是你的亲人,还是恩人?”
若不是以上之人,怕也不会如此隆重上心。
柔妃转过目光,看着谢卿琬,幽幽一叹:“应该都算吧。”
“所以,琬儿,这次还得拜托你了。”
接到了如此重担,此次普济寺之行,看来是不去都不行了。
谢卿琬应道:“还请母妃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当。”
……
走之前,谢卿琬去寻了一次顾太医,结果和前几次的经历一样,顾应昭说自己忙,无法与她相见。
谢卿琬只好打道回府,却在走入一个幽僻的竹林间时,遇见了从身后追上来的青箬,她气喘吁吁,看起来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还没等谢卿琬问她为何这么急,青箬就说了起来:“公主,这几次并非顾师父有意不见你,而是不得不这样做哇。”
谢卿琬转过身子,微微挑了挑眉。
先前还不完全确定,想着他或许是真忙,此时知道他是故意避着她了,她倒要看看,顾应昭有什么不得了的理由。
他这般行径,搞得像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青箬见谢青琬停了下来,赶紧将手上的一张叠好的纸条交给她:“您看看吧,这是我师父刚刚听说您过来以后亲手写的,您疑惑的东西,应当都写在这上面了。”
谢卿琬打开纸条,映入眼帘的是——
“公主,臣并非有意不见你,只是臣怀疑殿下已经对我二人之间过近的往来起了疑,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近来我们还是别正大光明地见面了。”
“如果您还需要安胎药,臣将药方写给您,您可以托人去京中的药房抓取,便不从臣这里走药材了,以免太子殿下疑虑。”
谢卿琬微微一顿,翻开纸条的最后一折,赫然就是顾应昭留给她的安胎药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