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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暗流涌动

博士在洗手。

他站在白色的洗手池面前，上半身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衫，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下半身穿着一条笔直的黑色长裤。

洗手间里侧的角落摆放着一个方形的竹篮，篮子边搭着一件白色的衣服，衣服似乎是被随意扔过来的，过长的下摆流泻在篮子外面的地板上。

他微微垂着脑袋，打开水龙头，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到水流下面，眼睛低垂，没有感情地看着流水冲刷掉手掌上的丝丝血红色。

直到一丝红色也看不见后，他对着双手喷上足够的酒精，慢慢搓了搓，再次伸到水龙头底下，让水流冲洗干净。

拧紧水龙头后，博士摘下挂在墙壁上的白色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掉双手上的水渍，擦得水渍一丝不剩后把毛巾搭回去，然后走出这个建在实验室一角的白色洗手间。

出了洗手间，博士走到隔壁的另一个房间里，打开一个靠墙摆放的黑色衣柜，里面齐刷刷地摆着五六件一摸一样的白大褂，他随手拿起第一件，反手穿上后走出这个房间。

他走到房间中央，沿着一张双人床那么大的床铺慢悠悠地跺着步子转了一圈。

他的头顶，高高的白色天花板上，两架无影灯散发出惨白的光芒，将那个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底下的人也照得面色惨白，仿佛是个躺在停尸房的死人一样。

这个和死人一般无异的人是蓝月。

蓝月闭着眼睛，正面朝上平躺在床上，呼吸几近于无，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一件和医院里病人一样的蓝白色条纹服装，是上下分开式的，上面是一件短袖，下面是一条刚到膝盖的短裤。

露出来的四肢同样是惨白的颜色。

他的脑袋上蒙着一个类似球形玻璃罩子的东西，罩子的后半部分被戳出几个圆形洞口，几根又长又细的黑色金属管道从中穿过，一端连着蓝月的脑后，一端连在一面黑色的金属墙壁上。

站在不远处的阿尔法没有去看床上的蓝月，尽管他一走进来就发现这里发生了一些不妙的事情，但是博士的秘密，不管是秘密实验还是别的什么他打心眼里就不想知道。

他低着头，一双眼睛紧盯着脚前的一块地板，仿佛那块地板上的花纹有什么出奇之处似的，能抓住他的视线，叫他紧紧盯着分不了一丁点神。

把阿尔法晾在这里好一会儿的博士围着躺着蓝月的那张床转了一圈又一圈。

又转了一圈后，博士似乎看够了，终于对床上的人失去兴趣，他沿着金属管道的方向走着，走到一面黑色的金属墙壁面前。

黑色的金属墙壁前面摆着一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的高背椅。

在高背椅上坐下，博士点在地上的脚稍微用力，椅子顿时听话地转了半圈，带着坐在上面的人直直地对上阿尔法。

一条长腿架在另一条腿上，博士单手抵着下巴，面无表情地问：“阿尔法，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很忙吗？”

似乎才看见这个人一样。

听到博士的问话后，安静盆栽一般的阿尔法才敢抬起头，但是他也不敢去看不远处躺着的蓝月，结果就是直接对上了博士冷酷无情的视线。

“我，”他微微弯着腰，艰难地扯着嘴角，在脸上扬起一个恭敬的笑容：“只是我发现，博士您的实验室里出现了一只小老鼠。”

“小老鼠？”博士意味不明地重复道。

阿尔法张开嘴，在舌尖上咬了一下，定了定神，“是的，那个新进来的A131和以往的实验体不同，他的目的不单纯，说不定会对您的实验造成损害。”

他这回说出来的话流畅了许多。

“新进来的A131？”博士微微蹙眉，在手环上点击几下，调出一份电子文件，然后在文件上敲了一下，电子文件顿时在他面前竖着展现出来。

那是太宰投递的简历。

“才进来两天，做过一次实验，简历没有问题，行动也没有问题。”博士抬起头，“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知道在我面前——”

“撒谎是什么后果吗？”冰冷残酷的视线笼罩在阿尔法身上，几乎叫他如同在寒冬腊月掉进冰窟窿一样，寒意慢慢渗透到了他的全身。

几乎是在博士说完的下一刻，阿尔法高亢的声音响起：“因为我认识他！”

高得快要破音。

说完后，阿尔法不受控制地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变得惨白惨白的脸上，两边的太阳穴附近，一滴滴冷汗正缓缓流下。

忽然往前踏出一步，他激动地解释道：“他的名字是太宰治，他和蓝月有关系，他来这里肯定是没安好心！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的。”

“没有人敢在您面前撒谎！”

幽深的眼神在他身上定格了一会儿后，博士的声音似乎放松了一点，但只看脸的话完全看不出来，他还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蓝月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际关系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