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明是他们的陛下,怎么会不是他们的陛下呢?
他们还想说什么,比如说抓着陛下的大腿哭一哭,闹一闹,卖卖惨,说说这段时间他们的不容易……而这边容枕山怕自己忘记容诉云和他说的那一系列的名单,最后几步,和这些光着屁股蛋子的士兵拉开一定的安全距离,这才已经迅速地对起了人名:“宋大中,周不误,钱世袭,顾泽点……”
“到!”
“到!”
“到!”
“到!”
每个人的回答嘹亮无比,似乎能穿透云霄。
“……”
没点到名的人还在等。
等等……这就没了,怎么到这就没有了?陛下怎么没点他们的名字?
后面的人当然也想让他们的陛下点名,他们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们的陛下,某种压抑许久的忠诚之心早就蠢蠢欲动了,这一刻,容枕山点的不是人名,而是某种英雄的勋章,他们可是跟着陛下一路上马打出天下的忠臣!
他们骄傲!
可是容枕山只记得这么些人。
容枕山忍住不去抓耳挠腮,后面还有十几个人,可是那名字也太像了,容枕山记不清楚。
容诉云则静静地看船下的这些人,他在高船之上时,容枕山不让他下去,他就和顾牧青在船上看着下面,一双茶色瞳孔早就将一系列的场景纳入眼底。如今下了船,可以更近距离的观看他们,你是某种奇妙的感觉甚是微妙——
这些人眼中的情谊做不得假。
顾牧青很快打断了这种相互交融的和谐温馨画面:“虽然我看到他们很感动,但我还是忍不了他们偷偷抽了鼻涕又往身上抹的行为……宝儿你看到了吗?咱大哥后面有个人偷偷摸摸去扯大哥的剑穗子呢,还好我没下去,不然他们就要往宝儿身上抹了……”
刚想说什么的容诉云:“……”
好的,容诉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但顾牧青此刻似乎因为见到老熟人的缘故,话比之前还要多,还要密,一个字一个字的咕涌出来,在他的心湖之中到处乱撞,涟漪四起,还卷起风浪。起初是熟稔无比的嫌弃,后面便是细腻的一系列安排。
“宝儿,我已经想好了,这些人一批留在这里种地,这里的土和气候这么好,他们就合适在这里种地;然后另外一批送去咱大哥的军营里磨练一下,不知道这些人在岛上有没有好好训练……看他们光着屁股蛋子到处跑,一定在偷懒……”
顾牧青的安排,容诉云低声点头。
地是一定要种的,否则他也不会集结大哥的兵马,这么火急火燎的就赶来剿灭海匪。
至于如何安排……
如果时间得当的话,他们还能赶上春耕,不过容诉云已经在船上查看了岛上的情况,除了起伏的土丘,肉眼所见之处也有开得很好的土地。应当是被顾牧青手里的兵已经绞杀完毕的原生海匪开垦出来的,上面星星点点,种植了些许的油菜。
长势不算好,不过应当是肥料稀缺的缘故。
容诉云这边和顾牧青估量着土地的面积和日后如何种植,容枕山那边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岛上的所有人嘛。
容枕山震惊了!
好家伙,这么屁点大点的小岛居然足足有好几万人!?
这什么概念,这里的人数能赶上他们军屯里的士兵和家属了!
而且容枕山眼力多强,一眼就瞧出这些人年富力壮。
都是当兵的好苗子!
容枕山难得很舍得夸奖:“这个身条粗壮壮的,一看就有力气,不错!”
“这个也不错,除了黑了点,但这胳膊肚子很有力量!”
走一个夸一个,爱兵如命的容枕山遇上了一群体能着实出类拔萃的士兵,当真是伯乐遇上良马。容枕山恨不得立刻人将这些人带到军屯之中,立马操练。
而正在被编号的士兵们也老老实实的排队,眼睛同样烧起异常火热的烈火。
虽然他们的陛下和他们多了些许隔阂,但陛下就是陛下。况且字迹对上了,暗号对上了,人名也对上了……哪怕陛下再怎么奇怪,还用奇怪且从来没有过的火热眼光看他们,他们都已经认定了,这就是陛下!
好家伙,他们出息了。
陛下居然都这么夸他们了!
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将胸膛挺得更为鼓胀,恨不得他们的陛下举起他那过大的拳头,狠狠给他们来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