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池终于有了点表情,他看上去有点可怜,沈衍易从没想过不可一世游戏人间的邵英池脸上会有这种带点窝囊的神色。
“他不准我肖想你。”邵英池的语气很平和,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添油加醋的祈求怜悯,也没有对慕靖安的话表示嘲弄和或反叛。
“嗯。”沈衍易反应很淡。真本来就是与他无关的事,被别人肖想,遐想…别人不说出来,他都不会知道的事。
只要不对他付诸行动,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至于邵英池和慕靖安的恩怨更不值一提,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一般的同盟更坚固,甚至是有一条生命的重量打底。
沈衍易对那些倾注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习以为常,但也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可以撼动邵英池和慕靖安。
否则他还真不介意试试瓦解他们,至少他有这样做的理由。
邵英池有点被他的反应惹恼:“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衍易有点无奈:“我现在看起来很得意么?”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邵英池心道就是你毫无反应的样子才傲慢的让人无法忍受。
“我的命是慕靖安救的。”邵英池像是在解释自己的不作为:“我不能和他抢。”
沈衍易终于露出一点笑:“邵英池,即便你今日什么都不说,我也看得出你对我有意,但你偏要说出来,让你自己变的好笑。”
邵英池蹙眉,感觉自己的感情遭到了践踏:“我的心意哪里好笑?”
“你的心意好笑在不太值钱。”沈衍易收敛笑意:“我不知你何时起意,但我知道你仍然流连秦楼楚馆,温香软玉在怀时,你想的只是我?”
有一瞬间邵英池想用都是男人那一套来反驳,但对面的人是沈衍易。
沈衍易不属于他说的“都是男人,便都会…”的那套,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对沈衍易尤其心动。
沈衍易不会流连花丛,也不会让自己沉溺于一时欢愉。
他这样的人,大概是要一个人孤独死去,在漫山遍野的勃勃生机中,将自己喂给所有野花野草。
又或许会遇见一个人,用从一而终的爱意换取他一生的忠诚和依恋。
但这个人不是他邵英池,他甚至觉得,也不会是慕靖安。
在他见过的所有人中,他竟然选不出一个与沈衍易相配的人,沈衍易或许应该被关在山巅寺院中,不准任何人上去窥视他的美貌和德行。
但是众人可以祭拜他。邵英池觉得自己可以用一身力气给他修缮寺院的院墙和门栓,防止任何杂碎犯上作乱。
“是。”邵英池回答是没觉得羞愧,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只对沈衍易动心:“无论你信不信。”
沈衍易不当回事:“是不是我都不在乎,何论信不信。”
沈承易知道自家弟弟美貌动人,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甚至忘了催促。
回过神发现自己在袖手旁观,沈承易将邵英池往后推了推:“邵将军高抬贵手。”
邵英池没有再追上来,回到青房镇的家门外,那里停了架四架马车,轿子外随行的人虽衣着寻常,但看站位与姿势就是宫里的内官。
沈衍易甚至不觉得奇怪,佯装没看见他们往院里走,被一个快步上前的宫人唤住:“沈公子!”
宫里大部分人不知道他是沈衍易,会唤他沈公子也就那么一个人。
沈衍易停下脚步:“是公主殿下来此?”
内官点头:“是我们公主。”
还没等沈衍易想清楚要不要上前问问慕毓雅来此所为何事,院子里就冲出来一行人,个个魁梧高壮,与沈承易缠斗起来。
沈衍易吓坏了,连忙要上前阻拦,被一旁的宫人拉到一边。
“他们也是公主的人?”沈衍易蹙眉问道。
宫人见他误会连忙解释:“他们不是公主的人,他们都是沈家的。”
宫人对他的态度很小心,不似从前公主身边的人那样强势,甚至粗鲁的将他绑到公主面前。
看来慕景焕受的打击不小,连同自己姐妹也低调和气了。
沈承易以一敌多明显有些招架不住,被人踹了膝弯跪倒在地,那些人一拥而上将人按住。
沈承易毕竟是能当教头的武力,那些人也吃了苦头,见他被控制住了都在喘息缓神。
沈衍易挣脱内官冲上去,那些人明显不敢伤害他,甚至不敢碰到他一点,容许他上前去检查沈承易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