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慕靖安没由来的提了一句。
沈衍易在吻要落在自己唇上时偏开头:“我深居简出,寡言少语,何以见得,无需好言哄我,反令我疑心倒置。”
慕靖安感觉什么东西硌着,他低头看到沈衍易的扇子。
“来的时候没见你带着。”慕靖安随口说。
沈衍易看了他一眼,自觉明明很平常的一眼,但慕靖安似乎察觉了不对劲,笑问他:“你心虚什么?”
“没什么。”沈衍易将扇子换了一边放着。
“这扇子怎么了?”慕靖安追问,扳着他下巴不准他躲避。
慕靖安眼神执着,即便沈衍易不说,他也会让人去打听。
沈衍易想了想:“我丢了扇子,刚在太子手中看见,我就拿回来了。”
他省略了其中与太子的冲突细节,慕靖安没有追问,他略一思索,很快想到了沈衍易丢扇子又被慕景焕拿到的时机。
沈衍易唯一一次出去,就是去见沈承易那次,他丢了扇子,却在太子那里找到。
慕靖安冷笑一声,抬起沈衍易的下巴:“还说你哥没有投靠太子?”
原本沈衍易是不信沈承易会这样做,但他现在也不确定了。
难道真是兄长与沈鸿雪联合一起,坑了自己一把?
慕靖安原本有很多话想说,至少也要揶揄几句他当日否认的坚决样子。但瞧见他水蒙蒙遮掩不住委屈的双眸,又没忍心。
外面人言语喧嚣愈来愈近,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慕靖安蹙眉问了声:“何故停车?”
吴甸说:“遇上乡试的秀才散场,兴许不少明日的举人老爷呢。”
慕靖安心道不好,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嘴,沉声喝斥他:“换条路绕过去,非叫此处憋死?”
沈衍易已经推开了轿窗,他纤细的手指放在小台上,半张脸都要探出去。
慕靖安看他手指动了动,那也是提笔写字的手,卷翘的睫毛掀的很高,清澈晶亮的眼睛望着窗外,虽神情变化不多,但已足够慕靖安读懂他的渴望。
外面的秀才们边走边交谈,有人捶胸顿足,有人愁眉不展,有人胸有成竹。
有些穿着青房书院弟子衫的秀才们经过,沈衍易认出昔日同窗。
自己念书的日子也不过月前不久,若是沈鸿雪不作孽,他也不会错过此次秋闱。
有几个青房书院的秀才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人,他们言谈间尽是朝气蓬勃,忽然有人说:“此次试题的文章好生难写,不过我们点雪斋那位沈寒松最擅长此类文章,若是他来了,定能轻松中举,没准儿能得解元。”
沈衍易手指攥成拳,指甲嵌进手心。
他们无知无觉,有人叫了声:“苗兄!”
沈衍易顺着他们招手的方向看过去,见到苗岫澜大步走向他们,几人凑在一起。
“我们方才正说寒松呢,苗兄,你们曾比邻而居,好歹比我们亲近些,也不知寒松近况吗?”
“兴许再等三年吧,寒松年岁小,不急一时。”苗岫澜神色沉重:“别问了。”
沈衍易目光呆滞,见他们似乎走开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乘的轿子在走。
慕靖安从后面环住他肩膀:“衍易?”
沈衍易仍然望着外面,慕靖安抬手将窗子关了,拉着人坐在怀里:“回家了。”
马车越跑越快,慕靖安一手揽着他的腰防止他被车颠簸下去,一手打开食盒,拿了块玫瑰杏肉软酪递给他,他捏在手里,有支撑似的把手心按在慕靖安膝头。
软酪皮被挤开,黄澄澄的杏肉都溢到了慕靖安的衣摆上。
慕靖安丝毫没生气,反而有些讨好的无奈,轻声说:“吃呀,怎么都按我腿上了?”
沈衍易眼神动了动,看向了自己手里烂乎乎的玫瑰杏肉软酪,想了想听话的往嘴里塞。
慕靖安连忙拦住,将他手里的丢了,拿帕子擦净他的手指,又拿了一块递给他,知道他生气了不敢说什么,只轻声提醒:“吃吧。”
沈衍易拿起软酪吃起来,不比以往的细嚼慢咽,他咬了很大的一口,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又低头去咬,看起来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