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那个气球胀得很大,摇摇晃晃,马上就要爆炸。
宋时序想坐起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捅破窗户纸只会给对方带去内耗。他不想这么做,他还没起来,乐池洛就坐在床沿边上的陪护椅上,握住他的手,摸他的指腹。
粗糙,有着长期握笔磨出的茧子,无法相信每个深夜他都是怎么度过的。
乐池洛问不出口,他一心想见的人,仰慕的人,还有和他心意相通的人,居然是同一个。
心意相通,对乐池洛来说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我有想过那是什么样子的。”他该责怪宋时序过往的戏弄,该骂他平时总是莫名其妙吃醋,可现在这些思绪都荡然无存了。
“你不用道歉。”宋时序虽然伤病着,但他依旧强势,像初见时那样。
乐池洛的眼睛飘在被褥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我的朋友怀着那样的心思。”乐池洛叹了一口气,他眼睁睁看着菲利普走上不归路,但却从未发觉。
宋时序忽然有些生气。
乐池洛不应该陷入到这种内耗之中,他本应该是明媚的,自由的,而不是为了烂人烂事消沉。
“他算你哪门子的朋友,你要这么为他伤身。”宋时序气越发不顺了。
乐池洛愣了一下,温吞地说:“你在生气吗?”
“为了一个普通路人就能伤神。”宋时序直勾勾地盯着乐池洛,“那以后面对更重要的人该怎么?”
最重要的人……
乐池洛想了想,他最重要的人是姐姐,然后是宋时序。
他衷心希望每一个人都能好好的。
“你们都会好好的。”乐池洛这样说。“你,还有我姐姐,你们都是很好的人,你们会平安喜乐的。”
乐池洛说这话时没有带感激以外的情愫,他对宋时序,和对待自己的姐姐一样,是爱戴的,尊敬的,喜欢的。
没有夹杂情欲与私念的,最纯粹的祝福。
宋时序怎么会听不出他的稚童自白,他不禁自恼,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么差,为什么乐池洛到现在还没喜欢上他。
什么绅士态度都见鬼去吧!
“我喜欢你。”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乐池洛蓦然心空。
那个膨胀过头的气球终于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