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远的宿晶无暇顾他,“你帮我捡一下嘛。”
“凭什么”宋时序垂着眼睛,带着蔑视。
“你离它近点。”
宋时序刚想骂人,一抬头,看见乐池洛眼底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晃动,懵懂,像勿入钢筋森林的小鹿。
漂亮得要命。
宋时序立刻移开了目光,别扭了半天,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宋时序又要骂我神经了。”很远的地方,宿晶这样说。
“他乱讲。”他听见乐池洛这样评价他。
为什么这个人说话的尾音总是这么轻像一缕洒进屋的月光,怎么也抓不住的,朦胧无比的月光。
宿晶贴着乐池洛,走在宋时序前面。宋时序一言不发地将宿晶的腰封带绑起来,让他想起刚刚在台上给乐池洛的腰做支撑的样子。
宿晶腰很细,不过老实讲,没有乐池洛的腰细,似乎也没有他的腰那么软。
为什么要比较
吱的一声,腰封收好,皮革边缘发出不能再紧的摩擦声。宋时序回过神。
有什么可比较的。
从演播厅下来,他们跟随工作人员的指示回到后台休息室。走在临时搭建的通道里,通道两侧站满了候场的歌手,大家都在看着他们。惊喜的、感动的、复杂的……什么情绪都有。
他们在鼓掌,在尖叫,在为他们的舞台喝彩,许多声线杂糅在一起,像一只曲线错乱的交响乐,滴滴答答,闹得宋时序几乎快听不到场务的声音。
还好场务扶住乐池洛了,不然乐池洛的手臂被撞到……
还好为什么是还好。
宋时序觉得自己奇怪极了,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脑袋里好像强行闯进来了一个小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净说些奇怪话,害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错乱了。
蒋词在里面等很久了,一上来就抱住大家。
“干得好,干得好!”
“词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唱到C#5了!我唱到C#5了!”宿晶又哭又笑,转头看见跟队的团综镜头还对着他,觉得不好意思,跑到角落里躲着了。
林宴笑着让他慢点跑,别摔着。
乐池洛好像还没缓过劲来,眼神呆呆地飘在地上。工作人员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很沉迷这种无人问津的状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用说话。
忽然,一个黑影将他笼罩起来,黑影站的很近,散着热气的演出服几乎贴上他的膝盖。
抬头一看,是宋时序。
本就不大的休息室将空间连同呼吸一起压缩,空气随着体温余热而晃动,变成一个一个悬浮在身体四周的细小颗粒,夜光水母一样漂浮着。
乐池洛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家伙会这么顺从地站在他眼前,他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你有什么事吗?”
乐池洛的颤音很明显,宋时序听出来了,侧着头,蹲下来,视线与他平行。
就这样,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缩进。
视野里,那颗红得晃眼的泪痣被无限放大,靠近,短暂地停留在宋时序的眼睛底下,然后像落日一样消散不见。
那些像是浮游生物一样的微小颗粒,瞬间停了下来。
不算宽敞的休息室里,宿晶大嗓门的声音逐渐远去,另一种声音却缓缓加强。
怦——
怦怦——
宋时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有些慌乱的回过神,问乐池洛,“不舒服”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