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后……既然他跟季沨已经结束,应该也没有太多在一起心平气和吃饭的机会吧。
陆屿洲知道自己应该划清界限,但是想起季沨刚刚的话,忽然就一句重话也说不出口,只是轻声道:“如果下期恋综需要做饭的话,再做给你吃。”
“好。”季沨笑起来,“说起来,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在国外的时候学的,不常做。”
“但是你厨艺很好啊。”
季沨实在很会夸人,陆屿洲只能用数据解释;“那可能是因为做得多了?我上大学的时候在赌气,没有跟我爸妈要过生活费,为了省钱,只能自己做饭了。”
“为什么赌气,”季沨问,“因为觉得他们不爱你?”
陆屿洲:“嗯。”
季沨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觉得他这样幼稚的想法很可笑,还是想起了什么别的东西。
“所以我没有你想得那么不能吃苦,”陆屿洲说,“去中餐馆打过工,在马房里喂过马,我还送过外卖。”
“送外卖,”季沨有点不能想象陆屿洲穿着外卖服骑着电动车样子,“怎么送?”
谁知陆屿洲突然端着那碗鸡蛋面走过来,手指在餐桌上轻轻地敲了三下:“季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季沨瞬间笑出了声。
“辛苦了先生,”他接过面,手指却碰到陆屿洲还未收回的指尖,似暧昧似轻佻,“我老公今晚不在家,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陆屿洲瞳孔一缩,耳朵红得要滴血,不明白话题怎么就突然跑到了午夜禁忌档,试图用言语威胁:“季沨,如果你真的喜欢玩这种play的话,我也不是不能……”
不能什么?
不能奉陪?
陆屿洲又一次想起来。
他和季沨确实已经结束了。
不再是可以讨论床上的花样的关系,自然也用不着他配合。
陆屿洲顿时泄了气,将筷子分好了递给他,又拿旁边的碗盛了用多余的鸡蛋做的番茄蛋花汤:“你胃不舒服,先喝点汤吧。”
他本意是想把这个话题过去,可是季沨似乎偏不放过他:“怎么了,不开心了?”
“我没有。”
“嗯,”季沨点头,“但是陆老师,如果你能先把我的花瓶松开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陆屿洲情绪不稳的时候就喜欢手里握个东西装镇定,要么是杯子要么是沙发扶手。
不过现下这是季沨家,餐桌旁只有一个用来插花的瓶子,陶瓷瓶在陆屿洲手里颤颤巍巍,还好里面一朵花也没有,不然估计花瓣都要掉两片。
话音刚落,陆屿洲立刻撒开了爪子,为了掩饰尴尬,他清了清嗓子:“我是觉得……”
季沨抬起头,做出倾听的姿势。
“我是觉得,”陆屿洲缓缓道,“我们既然是以后不可能再继续以前的关系了,是不是还是应该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季沨,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虽然不保持距离的那人明明是自己,是他自己非要跟着季沨进休息室,非要让助理骗季沨让他收留自己……
现在却来要求别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可是他也没办法,他见到季沨就控制不住,往常的镇定自若好像全部失效了一样,好像变成被磁铁吸着的另一部分磁石,变成被听到铃铛声的小狗。
为什么学不会像季沨那样说断就断呢,为什么学不会像季沨那样一切如常呢?
对啊,陆屿洲越想越觉得委屈,为什么季沨就能说断就断呢,为什么季沨断了之后还能一切如常呢?
明明都夸过他身材好体力好,夸过他弹琴不错唱歌好听……
怎么能说断就断呢?
对面的季沨眼睁睁看着陆屿洲说完这句话,自己垂下脑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季沨还没来得及反驳,他自己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季沨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大发慈悲地决定赦免他:“陆屿洲,你见到我脑子里就只有上床这两个字吗?”
陆屿洲唰地抬起了头。
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回答,陆屿洲不能不注意到季沨敞开的领口和今天看到的带着咬痕的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