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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第1页)

天边的曦光洒在乱葬岗的坟头草上,草叶承受不住露珠的重量,叶片耷拉下来,露珠滑落,跌入泥土,消失不见。

陈泽西盘腿坐在地上,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葫芦,拔掉塞子,香浓的酒气倾泻而出。

“好久没有来看您了,给您带来了上好的酒赔罪。”他握着葫芦,对着黄土地,将里面的酒慢慢倾倒下去。

酒水四溅,浸入黄土地,与消失的露水融为一体。

最后一滴酒落下,陈泽西将小葫芦收起,靠坐墓碑,仰头望天,“只有在您这里,我才能远离那些肮脏的事情,才敢……想起他。”

他?

陈泽西口中的那个“他”,会是将要刺杀盛安帝的那名刺客吗?

虽然当下只是大胆的猜测,但孔苕荣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前世刺客选择这里作为生命最后的归宿,也许就和这墓主人有关。

陈泽西称呼墓主人为“您”,说明墓主人是他的长辈,而从他的语气可以得知,“他”和陈泽西是平辈,他们或许是要好的朋友。

顺着这个思路,墓主人也是刺客的长辈,大概率是他的亲人。

似是被初升的太阳灼了眼睛,刺激出来眼泪,陈泽西阖上眼睛,用手背挡上,“您的祭日快到了,不知道今年……他会回来看您么?”

如果刺客就是那个“他”,那他今年是会回来的,而且会死在这个荒凉的乱葬岗,也许就是在那座墓碑前,被万箭穿心,受过蚀骨之痛。

陈泽西的头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在心里念了千遍万遍的“我好想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陈泽西没有在乱葬岗多留,当太阳完全出来以后,他便拿着手边的笤帚离开了这里。

“幸好他走了,不然可能会遇上我们来换班的人。”阿妥站起来,抻了抻腿,“小公子,陈泽西是你要找的人吗?”

刚才不适合出声,他便一直没有开口,一直等到陈泽西离开,才询问孔苕荣。

孔苕荣也跟着起身,拍了拍斗篷上的尘土,摇摇头,语气肯定,“不是。”

阿妥要比孔苕荣高出一个头,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摇晃的黑色兜帽,他歪着脑袋,“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要找的人谁吗,就笃定不是他么?”

“我要找的人大概是一个亡命之徒,陈泽西家底殷实、生活安稳,不是我要找那个人。”

孔苕荣走出草丛,朝着陈泽西停留的那座坟包走去,她想要一探究竟。

“知道了,我们这边会继续蹲守的。”阿妥的目光随着孔苕荣移动,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对方,并肩而行。

墓碑是侧对着孔苕荣的方向,所以她一直没能看清楚上面的刻印,等到她走近,才惊觉这竟是一座无字碑。

这墓碑不是正常墓碑大小,只及孔苕荣的腰部,通体光滑,除了一道从顶往下延伸的裂纹外,干干净净,再无一痕迹。

墓碑上没有刻写墓主人的生平,没有亲人的名字,甚至没有留下墓主人的名字。

它孤零零立在荒野里,只有土堆下早已腐败的尸首,还能证明它被人寄予着深深的思念。

孔苕荣抚上碑顶,指腹在缺口处反复摩挲,她确信这不是一个自然形成的裂纹,是有人用利器砍出的痕迹,再经过漫长的风吹雨打,裂口如蛛网般向下蔓延。

“阿妥,你知道,这里埋葬的人是谁吗?”孔苕荣问。

阿妥半蹲在墓碑前,目光端详这座神秘的无字碑,“我并非永塘县人氏,来到这里也不比你早多久。”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对此也不甚了解。

阿妥抬头,倏然对上孔苕荣来不及避开的眼眸,浅褐色的瞳孔里尽是认真的神情,他仓皇低头,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补上自己想说的话,“什么样的人会被葬在乱葬岗,坟头被立一座无字碑?”

孔苕荣后退一步,与阿妥错开站位,拉了拉帽檐,“你的意思是,这里埋着的人……是一个死刑犯?”

如果墓主人是被判了死刑,由官府的人抛尸至此,以城西陈家在永塘县的地位,陈泽西为他建坟立碑,的确没人敢阻挠,也是合情合理。

“陈泽西在他死后做这些身外事,要么是这人罪名滔天,连陈家都救不了他。”阿妥起身,继续说道:“要么就是除了陈泽西,陈家的其他人都不愿意搭救他,任他曝尸荒野。”

孔苕荣蹙眉,她本意只是想要找到“刺客”,“阻止”刺杀,墓主人的身份与她无关。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要先紧着重要的事情办。

天边的曦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在草尖露珠上跳跃,落入少年人明亮的眼眸里。

“城门开了,我就先走了。”孔苕荣抬头,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阿妥收回目光,“一起吧,这里荒山野岭的,互相有个照应。”

说罢,阿妥摘掉身上的干草伪装,同另一边的小蛇小蚁打了个招呼,和孔苕荣一起离开乱葬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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