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完全不给机会,手里拿着两张写着字的淡红纸笺,直接向何诗儿询问:“何小娘,你认识这两张纸条么?”
何诗儿当然认识了,两张纸条都是她亲手写的。
给苏云婉的那一张并未署名或落款,只是让香芸趁着苏云婉屋里没人,直接丢了进去。
而给陆淮明的那张特意熏了沈青棠平日里常用的熏香,还用了燕宜院自用的薛涛红笺。
何诗儿本想开口就骂的,无奈沈青棠迎面这个问题,让她不得不回答:“我怎么会认识?这是你沈青棠燕宜院才有的薛涛笺!连字迹都是你的!分明就是你……”
“是么?”
沈青棠不等她后面的污言秽语吐出来,直接将纸笺交给了陆老夫人。
“沈青棠,何诗儿也能认出来,这纸笺与笔迹就是你的!你还不承认自己是诬陷苏云婉的恶人?”
陆华似乎就等着何诗儿这句话呢,当差就质问起来。
“蠢货住口!”陆老夫人低头看了那纸笺两眼,随即制止了愚蠢的女儿,蠢货二字的随口就说,显然是对陆华失望至极。
“母亲你……”陆华立即瞪圆了眼睛。
陆老夫人又将纸条递给老国公陆茂渊看,见陆华还在瞪眼,抬头指着荣禧堂屏风旁边的两副书法条幅说道:“这幅字是棠儿给我写的!睁开你那双眼睛看清楚!”
陆华与陆茂渊都没注意过沈青棠的字,此刻不约而同抬头看了两眼。
墙上挂着的书法,是两副花鸟画的题诗,行楷写成行云流水,笔迹婀娜多姿,与沈青棠的气质颇为相配。
老国公陆茂渊与陆华的书法造诣都很一般,还不及陆老夫人一半。
但总是从小练习的童子功还在,如何看不出来这红笺上的字迹全无书法功底。
红笺上的字迹完全是描摹的水平,几乎每一笔都是用细笔蘸墨,一点点描出来的,根本不是提笔写的。
陆华方才只顾着暴怒,根本没细看这纸条,现在从父亲手里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才发现写这纸条的人,仿佛从未提过笔,大约是不识字。
见陆老夫妇与陆华都沉默无语,何诗儿一时不知是怎么了。
她学沈青棠的笔迹,那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何诗儿知道自己不会用毛笔写字,特意四处寻了沈青棠的字迹研究,将相同的字抠出来,再用描眉硬笔勾勒,蘸墨填充才伪造了这两张纸条。
笔迹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这分明是同样的笔迹……”
看着陆茂渊与陆华震怒的脸,何诗儿把强词夺理的话吞了下去。
他们这些人,究竟是发现字迹哪里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