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为了拯救何姣姣与何淮安努力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在想方法自救。
何姣姣知道自己在这里面待不长久,于是吃过饭之后回到地窖内,并接着与那个唯一愿意跟他们说话的小男孩儿交流。
在许下了明天会把饭全让给他吃的承诺之后,小男孩儿终于顶着被告状的危险,躲在最角落的地方小小声与他们交流起来。
这个小男孩儿在这里一年多都还没有名字,因为长得不够好身材又过于干瘪,就一直被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养着。
这个院子周围都有什么小男孩儿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知道干活的地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附近的另一座大院子。而且这里也极少出现外人偶尔也是有两个来送孩子的老鸨子。
提起楚一的时候,小男孩儿也是有印象的。
“他是从街上被骗回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里是什么收容孤儿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反正等出事儿的时候已经跑了。”小男孩儿说话的时候条理清晰,但还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天真。“阿爹和阿娘告诉我们,是阿厌和阿弃一起帮忙跑的。还说如果还有人再动这样的心思,便要将他单独关到地牢里。”
何姣姣见过那个叫阿弃的男孩子,明白他们的角色应当是处在一个帮忙看管的位置上。而阿厌这个名字却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地牢在哪儿?阿厌又是谁?”何姣姣问着,她想不出来,难道还有比这里更令人压抑的地方。
“地牢是一个很小很黑的屋子,两个人进去只能在那里坐着,腿和脚都伸不开。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碗,被关进去过一次。那里面还有老鼠什么的,简直把我吓得哇哇大哭。”小男孩一五一十的说着,那些恐惧的过往在他的口中也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阿厌哥哥他死了。在那个小男孩逃跑的那天,阿爹和阿娘将阿厌哥哥和阿弃哥哥都给关到了地牢里,足足关了有七天呢,等再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阿弃哥哥自己了。”
明明是纯真的像花苞一样的年纪,明明还不懂死亡真正的含义,却时常都经历着比恶更恶的,足以毁灭他们一生的痛苦事情。
何姣姣和何淮安都默契的沉默了,他们无法想象在那样狭小的空间内,七天经历了什么。
“说好了明天的饭归我,你们可不能反悔啊!”见他们没什么想问的,小男孩儿立刻提起了那泔水一样的饭菜,还像是生怕他们反悔似的。
“嗯。都归你。这个也给你。”何姣姣点头,并没有将她的打算告诉小男孩。她说着,还从怀里掏了掏,意念一动连通空间拿出了一块糖果,放到了小男孩的手上。
糖这种东西小男孩儿已经许久都没见过了,只有为阿爹阿娘赚了大钱的人才有资格吃。
因而在看到糖果的时候,小男孩儿无声的张大了嘴巴,又很快收敛自己的表情,做贼似的在周围看了看。然后躲在何姣姣身后迅速的剥开糖纸,将甜滋滋的糖块塞到嘴里。
糖含在口中很快便化的一干二净,他有些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巴,露出了餍足的表情。
“怎么不多留一会?”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何淮安。他在好奇,明明是如此难得的糖果,为什么不留到日后再吃。
“怕被阿爹发现,阿爹每天晚上都会让我们脱掉衣服,观察我们的身子。还会给我们喂一些药丸,香香臭臭的,味道特别奇怪。”小男孩说着,让何姣姣与何怀安瞬间记起了那种像乳清一样浑浊又甜的发腻的水。
“每天晚上?”何淮安立刻追问道,然后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点头后,心一瞬间如坠冰窟。
脱光衣裳…查看身子…何淮安甚至可以想象的出那样糟糕的老头子,眯起眼睛,肆意的上手玩弄这些孩子的身体。
何淮安的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发生什么叫恶心的事情。
如果能救出这些孩子,哪怕自己身体受些侮辱也没关系。可这里不只是他…
何淮安看向何姣姣,突然就着急起来。
何姣姣也将眉头皱的死紧,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她不想要让人看光身子,也不想要让何淮安被人看光身子。
虽然在这黑暗的地方让人分不清时间,但根据方才吃饭的日头来判断,或许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按照道理来讲,老大他们应当早就将官衙里的人给带过来了。
可事到如今还没有动静,只能证明贺泉那里没有讲通。
难道自己判断错误,贺泉真的是一个趋炎附势,只凭借权势来行事的吗?
“淮安,你的暗卫呢。”何姣姣转头询问着,几乎立刻就做出了要自救的决定。
“她……她不在我身边,先前那个因为擅自听我的命令去找你,被头领给罚了。”何淮安说的时候,目光都有些心虚的避开。
何姣姣更是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他们还有这条后路,没想到竟然屋漏偏逢连夜雨。
“没,没事,我最近功夫学的不错,直接冲出去把那个老头子给打晕就得了。”何淮安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依旧逞强似的安慰着何姣姣。
“装肚子痛,我有办法让我们出去。到时候听我口令一起往前院冲!”已经摸清了所有的事情,何姣姣认为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时候,她做出了一个有些冒险的决定。
何淮安不知道何姣姣有什么办法,但还是无条件的信任。
在何姣姣表示自己做好了演戏的准备后,何姣姣立刻跑到地窖的门板处,使足了力气疯狂的拍打着。
砰砰砰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地窖内所有孩子的注意力。
“什么事?”阿弃的声音从上头传来,想来平时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守在门口的。
“我弟弟他肚子疼,疼的直打滚儿,你快告诉阿爹,放我们出去找医师!”何姣姣声音里的焦急情真意切,何淮安也十分配合的老早就做出痛苦的表情,跪在地上捂住肚子,让其他不明真相的孩子都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