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一路紧跟,最终看着两人拐过了好几个巷子,走进了怡红院。
老天爷,这地方可是青楼!
拐角处,菊香捂紧了自己的嘴巴,瞪大双眼看着两人确实走了进去。
她就说那何姣姣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带着他们小公子去这种腌臜地方。
菊香心中对何姣姣的成见更深,更是暗下决心要将何淮安拉出深渊。
走进了怡红院,何姣姣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然后停下了脚步,转身出了门。
这样去而复返的动作可将菊香吓了一跳,她原本还想凑更近一些打探,这一下子手忙脚乱的躲了回去。心脏都跟着扑通扑通的跳。
“怎么了?”看着何姣姣这样的动作,何淮安心中也觉得奇怪,于是连忙询问着。
“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何姣姣仔细看了看,觉着外面似乎没什么异常,于是摇了摇头。
“哟二位,别是走错了地方吧。咱这儿可是怡红院~”两人重新进去之后,老鸨迎了上来,态度却算不上热情,只将他们两个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何淮安原本就对这个地方有些别扭,如今被老鸨子取笑,心里更是不舒坦。
他冷着脸将自己怀中的钱袋子摔在桌子上,银块撞在一块儿发出的脆响,让是爱钱如命的老鸨顿时一改懒散的态度,直起身子热情的看了过去。
“哎哟!看看这不是妈妈我眼拙了吗?竟然认不出公子是个有底气的。”
老鸨子笑眯眯的,没有因为何淮安的冷脸感到半分不适。即便如此,那被打量的感觉还是让何淮安十分别扭。
“妈妈,我们这次来是找红绡姑娘的。”何姣姣明白这种场合不是一直循规蹈矩的何淮安能够应付的,于是主动靠前一步,将对方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哦?红绡姑娘?”老鸨子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谄媚中带了些许探究和风尘的韵味。
这两个人进来的时候,她便看出何淮安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而这个脸上长红斑的姑娘,人看着虽然机灵,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并没有半分大家做派。于是她自动的将人划作了小公子的婢女。可如今从说话看来,两个人似乎是友人……不,应当说是姐弟更为合适。
“没错,之前我们在红绡姑娘的屋子里躲过。今个儿是特意找红绡姑娘说说话,感谢她的。还希望妈妈您行个方便。”何姣姣笑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上的钱袋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能开得了青楼,背后自然有贵人相助。他们只是来打探消息,自然没有非要闹得冷硬的目的。
况且所以说那次他们是从后面进的,可要是能这么轻易的进进出出,那那些不情愿被迈进来的良家子早就逃出去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虽然院里都没什么人,但不见得在暗处的房间里没人看到这一幕,想必是见他们两个小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看来红绡这丫头是有福气。赚钱的事儿自然是耽误不得。要是说说话就能将银子拿到手呀,别说红绡了,咱们院儿里没有哪个姑娘是不乐意的。”老鸨子没有去问他们感谢什么,直接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便抬手让他们上楼。
果不其然,老鸨是知道他们上次来过的。
何姣姣心下了然,从钱袋子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塞到老鸨手中。迎着她那几乎热情的快要化作实质的眼神,连忙拉着何淮安上了楼。
“姣姣姐,跟她那种……有什么好聊的?”何淮安嘟囔着,他不嫌弃人的出身贵贱,只是不喜欢虚伪的人。对于那个老鸨子的假笑自然也是讨厌。只不过良好的修养让他说不出太难听的话,只能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人家是这里的老板,打个招呼还是有必要的。”何姣姣看着何淮安这副爱憎分明的样子不由得失笑,解释的同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到红绡的屋子门口,那单薄的木门轻轻一推便被推开。屋里的陈设和上一次别无二差,就连红绡也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对着铜镜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诶!……啊是你们两个呀。”白天的时候是休息时间,如果没有提前打招呼,姑娘们通常都是不接客的。
因此见有人擅自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红绡先是不满意的竖起了眉毛,然后再看到是他们的时候展开了笑颜。
这不是那两个面皮子薄的嘛,莽莽撞撞的躲进她的屋子里,之后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偷偷走了。
“红绡姑娘,难为你还记得我们。”何姣姣没有着急,反倒轻车熟路的拉着何淮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哈哈,姑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做我们这行的,每个给钱的都是客人。哪有记不住客人的道理。”红绡娇笑着,身上跟着笑的幅度颤动着,花枝乱颤的就像是一朵盛放的花儿。
何淮安脸上还是有些烧的慌,但想起今天自己来这一趟是为了正事,还是鼓足了和红绡对视。
“我……你……”然而一对上红绡那身薄的不能再薄的红纱裙,何淮安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呀,不会是来找奴家给这位小公子……”红绡装作惊讶的样子,对这个别扭的小公子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