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恒笑:“代表我自己感谢红豆大人,没让我成为妖界罪人。”
红豆没听懂,微微蹙眉,含糊的说:“没什么,客气了。”
“刚醒过来口渴么?”时恒将清茶递了一杯过去,“润润嗓子?”
红豆看了一眼,有些嫌弃,“……有酒吗?”
“没有。”时恒猜她是觉得茶苦,“你现在可能不大适合喝酒,我去给你倒点水。”
时恒一起身,两人这才意识到红豆另一只手还攥着他尾巴,红豆触电似的松了手,眼神又往那尾巴上瞟了两眼。
时恒尾巴在她手心蹭了蹭:“很快回来,一会再给你接着玩。”
红豆一窘,嗯了一声。
时恒去厨房烧水,水正咕嘟嘟冒泡,时恒一转头,就见红豆抱臂倚在门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到底是在沙场上打滚的人,经过这么凶险的事情,此时唇色发白,可站在那里,气场依旧迫人。
时恒把水的温度调到刚刚好,这才递给红豆,红豆喝了一口,也没注意温度,疑惑问:“你为什么还在这?”
“你不希望我在这?”
“不是。”红豆说:“只是想不到理由。”
“大战之后,各界的损耗都不会小,妖界在这件事里相对来说比较省心,可就算是妖界没什么忙的,人界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不少,你不去给白染帮忙,却留在这里,说不过去。”
时恒一顿,没说话。
两人沉默片刻,时恒突然道:“我也不知道。”
红豆疑惑的看他一眼。
“就当是我在妖界被压抑的太久了,”时恒笑笑,“终于肆无忌惮一回,就想任性个彻底吧。”
在大圣者以身殉道点名他是下一任妖王之前,他明明也是个随心所欲笑闹又时常恶作剧的人来着。
这几天在人界守着红豆,他也在想,当时怎么就那么坚定的往“源”里冲。
要说红豆对他来说有多重要,那实在有点扯,俩人一共没见过几回面,没说过几回话,充其量也就是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
可要红豆对他来说就是普通人,也说不过去。
他从小背着整个妖界的担子,事事以妖界为先,性差踏错便是深渊,甚至连每一口呼吸都是算计好的。而红豆刚刚好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肆意张扬,随心所欲,眼里只看得见自己在乎的东西,管他别人说什么,千夫所指也好,满身骂名也罢,都算个球。
他觉得这姑娘实在是与众不同,又与众不同的恰到好处,明明总是冷着一张脸,像是一个人能对抗全世界,可他看见她满身伤痕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又满心都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