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说,陛下真的会见我们吗?”
奉康站在这雕梁画栋的宫宇前,望着那赤木色大门前一排安静若鹌鹑的太监宫婢,不禁发问。
陆行安沉默地盯着眼前的石砖,他今日来便是弄明白,父皇究竟治了聂昭昭什么罪。
太监的一声吆喝,响亮着,在前方起始,伴随着“吱呀”的动静,让人不由地看去。
“三弟这是?”
陆兴和又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他打不远处的门前走来,每一步,皆是试探。直到见陆行安依旧屹立在原地,方才眉宇舒展,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随即换上一副了然的样子,自以为是地点着头。
“行安,”陆兴和语重心长,“今日如此匆匆忙忙地来,是为了谁呢?”
见陆行安不搭话,他忽地笑,颇有些轻蔑的意味。
“父皇,最不喜欢为了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
这话回荡在百步之内,陆兴和是有意而为之。
他说罢,去瞧陆行安的神色,很挑衅。陆行安睨着他,不想做多的辩驳。这种伎俩,他这个皇兄早用滥了。
“让他进来!”
是陆衡。他站在宫殿门口,身侧的宫人皆是俯首。
陆衡的声音洪亮,他的眼睛看着这虚假情谊的二人,多了几分审视。
陆行安绕开陆兴和,径直往陆衡的方向而去。他知道,陆兴和不安分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像老鼠,无时无刻不在啃噬。
沁阳殿内,暖意横生。
“太子都跟朕说了,你为了聂文泉的女儿,是想公然与朕作对了?”
有些熏人的炉香缭绕在陆行安周身,他有些乏力,跪在绸绒华毯上,深深叩首下去,道:“父皇,儿臣从来都不敢违逆您,只是,整肃朝纲迫在眉睫,聂文泉一案,本就有诸多疑点,更何况,聂昭昭又以何罪入狱?”
“哼。”陆衡嗤声,“老三啊老三,你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朝廷?”
“朕治她罪,是因为聂文泉逃狱!毒害当朝宰辅,还逃狱,这是重罪,按律当诛九族,可朕不过只是他的女儿关押起来罢了,你却因为这个,特此跑来质问朕。”
“老三,你如此拎不清,着实寒了朕的心啊。”
陆衡说得哀怜,又掺杂着些怒意。若是陆行安再为聂昭昭辩解,那便真的坐实了只顾男女私情的说法。
无声的暗流在这沁阳殿窜动。
“这护盐去疆北的队伍,不如就由你带领去吧。”
陆衡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陆行安匍匐的身躯一滞,终,只可答:“儿臣,领旨。”
牢狱之中,聂昭昭靠在墙角,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今日的阳光格外地明媚。门外狱卒将今日的饭食推了进来,道:“吃饭了。”
聂昭昭看去,依旧米汤饭,但是相比昨日的而言,已然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是能入口的粥粮。
她起身,端起瓦碗闻了闻,只是一碗米粥,于是乎,试探着吃下几口。从昨夜到今朝,聂昭昭仅仅只吃了眼前的这么些食物,昨夜又耗尽了好多气力,她太饿了,饥肠辘辘,觉着自己没什么异样,索性囫囵着将碗中的白粥全咽进胃里。
待聂昭昭放下瓦碗,才发现,